正說著,我發明公子的神采又冷了下來。
“我自未曾健忘盟約。”公子正色道,“我與霓生馳驅至此,亦是為了此事。然秦王一貫不肯放過霓生,你安知此番不是計?”
夢境裡也是光怪陸離。一會夢見我尾跟著豫章王,總尋不到機遇動手;一會夢見我和公子並肩坐在馬車上,在淮南的鄉野中奔馳。但光影流轉,再轉頭,我卻看到了秦王的臉。
“霓生,”他說,“你可知元初憤怒何事?”
我無語。
“我方纔說的,你都記著了?”他問。
我點頭:“不成。去遼東來回少說一個月,當下我等新得揚州,諸事亟待措置,決不成缺了你……”
我哂然。
“我不成在此處?”公子反問,手指持續撥弄著我的頭髮。
“此番你聽我一言,便讓他去。”他說,“你莫管了,交給我便是。”
我說:“去給你倒些茶來。”
“如何照顧?”
我望著他,有些猶疑:“你要做甚?”
我想,若當真有宿世,我大抵是欠了他幾百萬錢,乃至打我從第一天熟諳他開端,便如冤魂般纏著我不放。
見我醒來,他鬆了手,半臥在我身邊,以手支額。
展開眼,卻見公子的臉正在麵前。
公子“哼”一聲,道:“那便去遼東獄中找些死囚,讓死囚來給他喂藥換衣,歸正你不準做。”
感喟也要管。我揉著鼻子,正要說話,忽而想起先前的事,一下規複了精力。
“你怎做夢也感喟?”他問。
“元初,”我望著他,隻覺心頭甜甜的,“你在妒忌麼?”
公子看著我,臉仍舊繃著,目光深而幽遠。
我:“……”
“我和元初邇來一向在揚州,中原和遼東之事不成及時得知。”我說, “大疫之事, 確切麼?”
“你……”我坐起來,望著他,“你怎在此處?”
“元初。”沈衝看著他,目光深遠,“莫忘了你與秦王締盟,誓詞匡扶天下,共舉大業。現在大業未成,你便已防備至此?”
不過跟統統喝醉的人一樣,他從不肯承認本身醉了。
“你去做甚?”他問。
“為何要找你。”我用心道,“我若發怒不睬我,我如何是好?”
此中最讓我糾結的,天然還是秦王那破事。
我:“……”
我隻得由著他,無法道:“元初,我去一趟遼東便會返來,你在揚州等著我。疇前你我也分開過多次,可我們還是會回到一處,此番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