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裴煥道。
裴煥也不再糾結，看著我，道：“秦王說，揚州人事，可皆由聖上定奪。不過他發起，揚州海軍如陳王時南北拆分甚為不當，當整合為一，以黃先生為都督。”
公子冷著臉，冇說話。
沈衝道：“秦王之意……”
我看了看他們，又看看仍伏地不起的裴煥，隻覺心中膠葛著千頭萬緒，似風捲波瀾，駭然翻滾。
“秦王既有這般本領，又何必廢這很多周章。”公子皺眉道，“他大可將豫章王的詭計流露給陸融，讓陸融直接脫手挫敗。陸融得他恩德，必也會酬謝與他。”
許是見我愣怔，公子將信拿疇昔，與沈衝一道細看。
我千算萬算, 算漏了沈衝是個忠臣，天子吃定了他這點, 便會死皮賴臉地跟過來。我應當也捎一封信給黃遨, 讓他將天子或者沈衝肆意一人藥暈, 待上路以後再放人。
我按捺著心中的驚奇，問：“可知是哪種疫病？”
公子的臉繃著，目光冰冷。
裴煥持續道：“不過我亦有一言，欲說與女君。”
彷彿托孤。
裴煥看了看我身邊的沈沖和公子。
沈衝道：“我等帶著聖上和太後，本想借道隴西國，經梁州和荊州，再轉水路到揚州。但纔出到涼州和隴西的交界之地，便碰到了裴煥。他將豫章王的企圖奉告了我等，並說秦王已經備好了車馬舟船，護送聖上和太後到揚州。”
公子先前雖有天子，但涼州瘠薄孱羸，須得與秦王依托，秦王天然未幾難堪。而現在，公子不但有天子，另有兵有糧。落在秦王眼裡，不猜忌也難。
不過往下，秦王卻提及了遼東。他在信中，寫瞭然遼東當前情勢。如兵力布在那邊，應對何方，若內奸來犯，當如何抵抗，若要出兵中原，當如何集結，從那邊動手。他還提到，謝浚跟從他多年，遼東一應事件皆熟諳，如有不明之處，可問計於他。
一字一句，皆設身處地地為我著想，彷彿唯恐我想得不敷殷勤乃至不成氣候，的確讓我受寵若驚。
裴煥單獨待在一間艙房裡，彷彿專門在等著我。
我瞪著他，隻覺全然不敢信賴。
我又道：“隻是此事麵上看，還是我等占了便宜，以秦王為人，必不會白給，不知他接下來又有何籌算？”
再看公子和沈衝，二人的神采亦非常不測。特彆是公子，他看著裴煥，目光和我一樣迷惑不定。
冇多久，二人皆皺起了眉頭。
當然，有便宜不占是傻子，我和顏悅色地說：“秦王所言甚是，請將軍替我轉告秦王，我等必不負秦王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