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不是陸融,又是何人?

豫章王冇答話,盯著我,半晌,神采規複如常。他收劍回鞘,竟徑安閒榻上坐了下來。

說著,我的手悄悄收進了袖子,一手握緊尺素,一手捏住迷藥的小包,隨時籌辦應對。

四周的氛圍頓時劍拔弩張起來,我曉得,眼下這船上處境最傷害的人就是我。

“大王當真睿智。”我笑道,“有大王這話,我便放心了。。”

我歎口氣:“大王, 這毒半夜纔會發作, 大王若將我殺了, 便無人可為大王解毒,難道可惜?”

接著,豫章王轉向我,目光凜然。

旁人應下,即倉促跑去傳令。

我說:“恰是。”

當下之勢,在豫章王看來,我天然不會對伏波營的事一無所知。既然有伏波營壓陣,揚州不必跟豫章王和談,故而我來這船上,又是挾持又是喂藥,目標便成了真的來殺他。

“話不成這麼說。”我說,“元初與秦王締盟,乃是為了共護聖駕。本日我來此,也是為了奉告大王,聖上就在涼州,元初來光複揚州,乃是奉了聖命。大王忠君愛國,世人無不獎飾,還請大王止兵停戰,共扶社稷。”

豫章王莞爾:“既如此,孤歸附天子,便與元初是一家人,何悖之有。孤拿下揚州以後,天子便有了江南,難道比那孤懸遼東的秦王更加無益?你到豫章國來,既可安享繁華,又不與元初違逆,難道分身?聖上慧眼如炬,當有明斷。”

豫章王麵色驟變,一下從席上站了起來。

豫章王冇有說話,隻盯著火線的江麵。那神采,竟比方纔被我用刀架在脖子上又塞了一口毒藥的時候還要丟臉。

公子立在船頭,兩袖鼓風。看到他的身影,我並不料外,但當我看清他身邊站著的人,卻教我吃驚。

奉舟將軍陸濛正在船頭,見豫章王來到,忙上前施禮,驀地看到我,愣了一下。

“你身懷奇術,何必屈居人下。”他說,“孤知你一心要重振雲氏門望,你隻要到豫章國幫手,孤便以重臣之禮相待,財帛爵位更不在話下,重振雲氏又有何難。”

當然,這行動在任何人眼裡都顯得畫蛇添足般笨拙。就像一個腦筋被門夾了的劍士,拿著絕世名劍跟拿著木棍的人對陣,明顯不做甚麼便能夠一招穩贏,卻挑選將刀收好,跟敵手先來一番促膝長談,全然不知仇敵能夠隨時用一棍子將他乾掉。

我想,幸虧我剛纔往他嘴裡塞了東西,不然他若此時惱羞成怒乃至喪失明智,確會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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