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是將軍來了,下官失禮!”他一邊殷勤地施禮,一邊讓開。我也跟著施禮,恭立在一旁。
他們有些猶疑之色,此中一人道:“夫人,都督叮嚀我等保護夫人,我等還是隨夫人同去。”
半晌,那人轉過甚來,將我打量。
出來之前,我考慮了假扮軍士之需,穿上了一身行伍之人的麻布短衣。雖無海軍士卒的行頭,不過現在是淩晨,不免有剛起家的肮臟軍士穿戴便衣四周行走,矇混過關不難。不過這隻是一時之計,當務之急還是從速也找一身行頭裝束起來,以免被人發覺。
我忙道:“恰是。”
二人相覷,各自應下。
正說著話,身後有人咳了幾聲,不耐煩道:“何人?敢擋奉舟將軍來路!”
“何事?”船戶問道。
我忙道:“稟什長,小人是夥房的。”
那什長聽得這話,倏而變了臉,堆起了笑容。
風不大,霧氣在樓船上漂泊變幻。我耐煩地等著幾個邊走邊說話的人疇昔以後,冇了動靜,才暴露頭,登上船舷。
“小人夥房的,”我持續扯談,“夥長遣小人來看看諸位將官可有碗盤要清算,再將這樓上打掃打掃……”
“你身上怎穿得這般不像樣,活似個民夫。”
“我等在這水道上行走慣了,不必看旌旗也能曉得。”船戶說道,“潯陽營和伏波營各有船廠,造出來的樓船也不一樣。待我駛前些,郎君可看那些樓船的屋頂,伏波營的靠前,潯陽營的靠後;再看那鴟吻……”
我從懷中摸出荷包:“我看你這船甚為老舊,撐不了幾年,給你換一條新的如何?”
不過管他呢。
我讓兩個侍從將船儘量切近樓船的中段,對他們道:“你二人將船駛回揚州,就停在我等那日下船的東門水岸,若情勢有變,我自會去尋你二人。”
“三位郎君莫焦急,當下霧大了些, 不好行舟。”他轉頭對我們道,“待太陽出來散了,我等自會加把勁駛快些, 必不誤事。”
“你是哪個行伍的?”他打量著我,問道。
大霧仍不見散去,不過钜艦上的燈火點得充足多,遠遠能辨認出幾分。
這樓船果然高大,光船殼就稀有丈之高。海軍操船,須在船首瞭望火線,在船尾向後船傳令,故首尾之處人最為集合。相較之下,中段的船舷之處,則隻派小隊巡查,有可乘之機。
奉舟將軍?我想了想,心中忽而有了主張。
“是钜艦!”船戶一驚, 忙教兩個兒子一起盪舟,往中間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