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暴露躊躇之色：“如此，徹夜這浪彷彿也有些大……”
待得他們拜彆，佛堂裡再聽不到聲響，我才終究從供案底下出來。
事不宜遲，我讓萬洪去找來田莊的管事，道：“這田莊中可養了羊？”
當然，寧壽縣主方纔提到顧忌城內戍衛兵馬，可知陸融確切把握了戍衛，開城門不難。但城門之事，向來與變故息息相乾，這般時節最忌輕舉妄動，若被甚麼人發覺了異狀乃至轟動陳王，明日的大事亦徒增變數。
“舅母放心。”寧壽縣主緩聲道, “統統皆如計議。”
特彆是寧壽縣主，此中事理，我昨夜已經說清。豫章王敢將寧壽縣主派來，天然曉得這是一著險棋。最壞的環境，當然是陸融仗著揚州戍衛挾持寧壽縣主，以她性命相威脅。
“哦？”我饒有興味，“如此說來，你曉得海軍的船是何模樣？”
“如此，我便放心了。”我說罷，望著江麵，又道，“傳聞揚州的海軍甚是了得，莫非他們也不在夜裡行舟。”
萬洪道：“有好幾個，我等都在水邊長大，多少都會些。”
冇多久，管事按我的意義，派人取來了一碗羊乳。我在案前坐下，以羊乳為墨，在紙大將本日之事寫下。
我看了看內裡天氣，確切時候不早。
故而全部局麵的關頭之處，實在是豫章王的雄師。揚州戍衛三千餘人，豫章王欲速戰持久，帶來的人馬必在萬人以上。而因得伏波營闊彆，陸融就算現在得知了動靜，也不能立即湊出足以與豫章王一戰。進城去找他商討，他恐怕也拿不出甚麼退兵之法。
這一夜我睡得很不好，第二日，天賦矇矇亮，我就醒了，從船艙裡出來，問船戶昨晚可見到了海軍的船。
船戶笑道：“郎君這是談笑，這江上之事都歸海軍統管，我等怎會認不得？”
船戶神采奮發：“如此，郎君放心，若真遇見了海軍的船，我等馬上奉告郎君，定不會誤了郎君的事！”
固然船戶拍胸脯包管，但夜裡，我仍不敢睡得太死，裹著被子在船艙邊上眯著。一夜下來，隻聽到江上的波瀾之聲，並無其他動靜。
不過豫章王支開了伏波營，又吞下了潯陽營，做下這番大佈局，便是為了確保陸融有力對抗。故而就算陸融這麼乾，也不敢真的對寧壽縣主動手，而是用寧壽縣主換百口性命，獻出城池。
“夫人，”萬洪道，“城門將近關了，儘快解纜纔是。”
“諸位郎君但是有甚急事？”船戶一邊搖櫓一邊問道，“夜裡也要趕路，可未幾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