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說著話,又是一陣窸窣之聲,似都在蒲團上坐下。
寺廟那般平靜之地,說是禮佛,關上門誰也不會曉得內裡的人做甚麼,實在教人忍不住一探究竟。
陳王後道:“縣主純孝,妾等亦有耳聞,實教人顧恤。妾前次見王後,還是數年之前,不知現下身材可好些了?”
“看來這宅中邇來住了朱紫, 看這陣仗, 嘖嘖, 好活力度。”我跟店東人聊了兩句,望著那宅院隨口獎飾道。
這彆院中固然也有陳王派來奉侍的人,但寧壽縣主的院子裡滿是她的貼身侍從, 並無外人。我本想易容混出來, 這般景象,卻頗是不好辦。
我瞭然,那男聲,當是方纔寧壽縣主說的和尚慧顯,女聲則是陸班的老婆步氏。
隻聽一陣說話聲從內裡傳來,似有男有女。
“舅母那裡話,”寧壽縣主道,“妾也不過剛剛纔到,正賞著景色,舅母便來了。”
那身侍婢的衣裳我冇有脫掉,因為仍然有效。與統統大戶人家一樣,陳王府裡設有家廟,這些日子陳王要大操大辦,天然也不會怠慢了祖宗,廟裡供奉的糕餅鮮果都是新換上的。供奉鬼神之地老是最冷僻的處所,冇有甚麼人來往,我潛出來,將一隻盛滿了供物的食盒順走。
我深思著,寧壽縣主不管有冇有鬼,在這陳王府中必是規端方矩,不會做出甚麼教人思疑的事。相較之下,倒是她方纔說要和陸班的夫人去永安寺禮佛,更讓我感興趣。
寧壽縣主道:“妾亦有此意,特在永安寺請了法事,每日祈福上供,未敢怠慢。本日午後,妾還要再去永安寺,與東安鄉侯夫人一道禮佛。”
永安寺坐落在一處小山當中,香火暢旺,即便非過年過節也非月朔十五,善男信女仍絡繹不斷。
寧壽縣主道:“上回大師親臨豫章國,妾聽大師誦法句經,隻覺念念不忘。本日妾有幸來此,還想再聽大師誦上一誦。”
寧壽縣主的佛堂公然頗是僻靜,獨門獨院,前麵就是長滿樹木的山溝,絕無閒雜人等突入的能夠。好些和尚在堂上念著經,我將食盒擺好,有模有樣地拜了幾拜,隨和尚分開。
“托大師福澤,妾安好。”
合法我還想看看有冇有更合適的處所,忽而聞得院門彆傳來些聲音,因而忙在供案下藏好,屏息凝神。
寧壽縣主淺笑,道:“妾亦何曾不想嫁人立室,父王亦幾次提及此事。隻是母親一向臥病,床前少不得人服侍。我唯恐離家以後,宮中的人粗心忽視,故還是決意再留些光陰,待母切身材好轉再做商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