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少頃,陸笈又道,“秦王得了天道,想來無揚州互助也無妨,元初又為何要來求締盟。”
陸笈又感慨一番, 與公子及世人分主賓在席上坐下。
偶然偶然抬眼,我發明虞衍在劈麵看著我,目光莫測。我隻得將眼睛轉開,裝冇瞥見。
陸笈的麵色終究變了變。
“可……”陸笈語氣結巴,“聖上不是已被東平王弑於宮城當中?”
我心底一陣對勁,微微低頭,作謹慎之態。
“天生萬物,道法天然。”他說,“我等存於人間,如水中行舟,順而為之,方為大善。”
“那不過是訛傳。”公子道,“東平王確有弑君之意,但我等在他脫手之前,將聖上和太後帶了出去。秦王亦曉得此事,與我共保聖上,故而締盟。”
“既然如此,怎不早將聖上安穩之事昭告天下,也好免除一場狼籍。”陸笈急道。
不過一起上,世人各懷心機,氛圍頗是奧妙。
陸笈沉吟,少頃,神采已規複平靜。
這話出來,船廬中一時溫馨。
“虞鬆與陳王的乾係,我在海鹽亦得知一二。”公子道,“當下既人贓並獲,不若便將人犯帶到揚州交與陳王,陳王為停歇事端,不管信與不信,必先懲戒虞鬆,給伯載一個交代。此謂緩戰。”
陸笈說:“既然停歇了事端,如何還說是戰?”
陸笈道:“你說這些,不過是將來之事。據我所知,秦王現在仍冬眠北境按兵不動,連黃河也未曾超出,元初若要替秦王承諾,未免太遠。”
這話出來,虞衍無貳言。
陸笈目光閃了閃,與虞衍相視一眼。
陸笈和虞衍的神采終究變得冇法安寧,瞪著公子,不成置信。
“我有一事不明。”這時,他中間的虞衍俄然開口。
公子道:“伯載那裡話。”
陸笈經常邀公子到船廬中去,不過冇有再談起陳王或者締盟之事。公子也似偶然提起,二人或烹茶清談,或靜坐對弈,彷彿是在乘船遊江。
公子道:“我既為朝官,社稷有難,自不成坐視。”
“徹夜若非元初脫手相救, 我與文長已成亡魂,元初大恩, 不成不謝。”陸笈道。
為防夜長夢多,陸笈和虞衍冇有在桃葉渡持續待下去,當夜即開船往揚州。因慮及虞鬆還在海鹽,虞衍也不再從臨安折返,跟著陸笈往揚州城而去。
我想,公子不愧是在士人相互吹噓的浸淫當中長大,故意要裝點甚麼事,三言兩語,手到擒來。秦王那肮臟行動在他嘴裡成了忠良之舉,他和秦王締盟也成了至公大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