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非此時。風雨未至,仍可一立;而當下之患,乃世人不見罷了。”
酉時三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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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的聲音將我的思路打斷,我轉頭,他不滿地瞪著我,“你在想何事?從方纔開端就心不在焉。”
提到謝俊,我又想起秦王那話。他既然本日就要走,那麼謝浚也許不會赴宴。
我說:“此乃眾所周知之事。”
“哦?”我笑了笑,“不知殿下為何自省?自比竇憲麼?”
公子歎口氣:“霓生,邇來我常想起璿璣先生那讖言。”
湯殿四周確有一處涼亭, 就在十幾步外的園子裡。
他忽而看著我:“你想去?”
回府的路上,公子一向跟我說秦王。他在彆人麵前未幾話,卻喜幸虧我麵前唸叨不斷。本日,秦王兩個字總在他口中出來,特彆讓人膩煩。
“與你說這些,不過是奉告你,孤上回所言,仍未過期。”秦王接著道,“本日酉時三刻,孤在西南門外雒水渡口,過期不候。”
就在我覺得秦王必是在虛張陣容的時候,桓瓖的父親俄然來到。
這當然是我扯談的。我當初猜想豫章王的雅會,秦王也許也會去,以是我把那帖子塞到了公子看不見的處所。
“便是豫章王府中的雅會。”我說,“傳聞謝公子也去。”
若在平時,我大抵味藉機扯談一番頭疼腦熱,蹭一點他的體貼。但是現在,我興趣缺缺。
秦霸道:“竇憲乃死於麻痹高傲, 雖有賢人提點, 亦不免毀滅, 此乃你我之鑒。”
“霓生,本日之事還未說完。”他對我說,“不想秦王竟對太子這般不客氣。”
我說:“奴婢錯投那邊?”
“循分?”公子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我氣結。
但我畢竟冇有動。
“雅會?”公子不解,“甚雅會?”
他看著我,有些驚奇:“霓生,你麵色甚查,但是身材不適?”
他揮揮手,讓上前奉侍的家人退下,隻教桓肅和大長公主借一步說話。
“此亭乃前朝時, 章帝為竇後所建。”秦霸道,“傳聞當年武陵侯雲晁曾在此勸竇憲領兵外出,莫回雒陽。”
我心如亂麻, 對他的把戲毫無興趣:“不知。”
“恰是。”我說,“傳聞豫章王也邀了表公子。”
我說:“殿下但是胡塗了?璿璣先生前幾日已重現,而奴婢的祖父早已歸天,奴婢與璿璣先生毫無乾係。”
“荀氏?”我用心道,“我看荀尚甚為循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