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心了。心想,早知如此,我該叮嚀陶氏隻給他一床被子做鋪蓋,將他凍上一凍。

我想了想,恰是此理,一口承諾下來。 166瀏覽網

我:“……”

“頭髮還是濕的?”公子看看我頭上裹著的巾子。

“甚好。”他莞爾,說罷,拉起我的手,往堂上而去。

公子微微皺眉,倚在憑幾上,似在沉思。

腦海馬上閃現我和公子真正同衾共枕的畫麵,子曰飽甚麼思甚麼,還是公子考慮周道……

待得頭髮差未幾乾了,我伸個懶腰,走到榻前。不過麵前有了個困難,公子這榻上的被褥一鋪一蓋,一個枕頭,並無多餘。

“庖中有些剛殺的雞,趁便拿去祭拜祭拜雲公。”

公子目光一動,雙眸彎起溫和之色。

壽春是揚州的州府地點,公子去壽春,天然是要與陸氏聯絡,為秦王的賦稅之事牽線。

待得再無聲音傳來以後,我偷偷翻開門,往外頭看了看。隻見廊下點著一個燈籠,院門緊閉,確切無人了。

“田莊現在是你的,疇前你祖父在時要做何事,你便要做何事。”公子看著我,“你說他每日都要去巡田,是麼?”

“我曉得。”我說。

“就是……”中間幾個婦人亦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好好安息,明日還須做事,嗯?”他撫撫我的頭髮。

我乖乖地由著他將巾子解開,和順地玩弄頭髮,隻覺周身通泰。

“不是,”公子道,“我在想從益州返來後,先去壽春還是先去海鹽。”

“莫急。”公子的聲音忽而從中間傳來。

公子語聲帶笑:“睡吧。”說罷,替我捂了捂裘衣,而後,重新裹上被子,在我身邊躺下。

眾目睽睽之下,他走到我麵前,看著我,暴露訝色:“怎穿上了這身衣服?”

“我就是曉得。”我說,“他從不踐約。”

我說:“大亂小亂不成測,然淮南物阜民豐,向來乃兵家必爭之地。此番亂在諸侯,一旦中原生亂,鄰近的諸侯國定然要來攻占,到時兵荒馬亂,我等再想退路已是難了。”

我哂然。

我說:“恰是。”

我:“……”

“你也要去?”我問。

“如此,你明日可帶我去。”他說。

“另有一事。”公子道,“你在堂上與世人商定十今後解纜,若當時曹叔還未曾派人來接,你籌算如何?”

固然這田莊在名義上是倪蘭的,但我跟伍祥說,倪蘭是我家遠方親戚,這田莊本就是為了交給我纔買下來的。伍祥約莫猜到了些甚麼, 未幾問, 直接將這賬冊拿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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