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是甚近,隔得不遠。”謝浚道,“謝太後不肯住到太皇太後和周太後的宮室中去,東平王便將她安設到了承露宮,董貴嬪宮室可與之相望。”
內侍麵上不必,我不能用假須掩蔽麵龐,便隻幸虧眉眼高低工夫,用膠皮和妝粉做了個老相,站在鏡前,活像一個四五十歲的老內侍。
或者說,這是對秦王的謹慎恭敬。
我曉得她指的是前次大長公主帶我來的時候。當時,大長公主當著我的麵和她商討奧妙,雖未曾奉告她我的名姓,但略微有些腦筋的人,也會讓人去查查清楚我到底是誰。
董貴嬪微微點頭,歎道:“現在又到了多事之秋,是當謹慎些。”
我神采不改:“現在非常之時,自當謹慎為上。”
“老婦上回見你,你可不是這般模樣。”她說。
謝浚將各色禮盒一一呈上,向董貴嬪問了安,又替秦王報了安康。
謝浚的侍從未幾,除了我和馮旦以外,另有幾名侍衛。而進宮城之前,侍衛都須留在內裡,跟從他的,隻剩下我和馮旦以及一個車伕。
我說:“此事不難。疇前長史替秦王回京來, 可會看望董貴嬪?”
但即使如此,我仍能感遭到宮城保衛對謝浚的謹慎恭敬。
“哦?”我對謝浚這般聽話甚為對勁,“說了甚麼?”
我和馮旦皆應下,不再閒扯,騎到頓時去。
他看到我,神采放鬆下來。
“那喚你甚麼?”
我說:“何事?”
堂上也還是溫馨,身邊除了一名老宮人,彆無旁人。
一名老內侍出來,與謝浚見了禮,引他往堂上而去。我和馮旦各捧著些食盒和錦盒,跟在前麵。
“如何?”
那老宮人我認得,是董貴嬪親信,前次我跟著大長公主來的時候,二人密談,這老宮人可在旁聽著,不必躲避。
我點頭,又問:“可見到了今上?”
馮旦訕然。
“乖乖我的天爺……”他盯著我的臉,“霓生姊,果然是你?”
“你去了那邊?”他問,“見桓鑲?”
“霓生姊。”馮旦看了看門外,抬高聲音,“謝長史說,我等此番要去做些大事?”
想來謝妃被封為太後甚為倉猝,宮中連一個像樣的處所也來不及籌辦。
“未曾。今上住在太極宮, 本日未曾到太後宮中。”謝浚說著,眉頭微微皺起, “我等若要將二人帶走,還須先將二人湊到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