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端不知。”黃遨道,“可為人母著,是否親生總有知覺。侍中直到垂死之際纔對她說了實話,太子妃想去救你,但當時宮中戒嚴,她分開不得;又逢司馬氏乘虛出兵攻打楚國,天子連夜帶著南遷。幸虧雲先生趕到,太子妃將你拜托之時,將這玉珠也給了雲先生,覺得信物。”
我:“……”
聽到祖父的名字,我驀地抬眼。
我看著他,內心不由捏一把汗。此人說話真假難辨,聽這意義,他造反倒是為了我?
“是又如何?”半晌,我說。
我瞭然。常言道百密一疏, 我也是過於嚴峻才露了餡。不過黃遨連逃命的時候也會思疑身邊的人, 警戒之高, 亦乃是我見所未見。
——霓生……
“你又錯了。這玉珠的來源我記得清楚,是我到了祖父身邊以後,他纔給我的。”我說,“另有,我有父有母,當年雖小,那樣貌卻未曾健忘。”
我說:“你這般忠心耿耿,卻也不見你去投奔我祖父。”
“是麼。”黃遨道,“他們骸骨安在?”
“你認得我祖父?”我緊問道。
“技藝?”我仍不解,“我的技藝有何馬腳?”
“不知。”黃遨道,“有人說死了,也有人說逃了。不過明光道奉為真龍的教尊,傳聞就是他。”
黃遨諦視著我:“是雲先生教你的,是麼?”
我看著黃遨:“既然如此,你這舊臣怎不去投奔他?”
黃遨道:“你未曾受封,不過於我而言,仍可稱為殿下無誤。”
我愣了愣。
“此事以後不久,雲先生便分開了楚地。”黃遨說,“聖上愈發剛愎自用,雲先生向衛侍中提過很多戰略,到了聖上跟前均不為所用,雲先生覺得久留無益,便告彆而去。劉闔敗亡之事,想來你亦曉得。在你五歲那年,江南大疫,伸展至楚地,亦生出大禍。長沙月餘以內,死者半城,連衛侍中一家及董紳佳耦亦罹難此中。雲先生聞訊趕來,但為時已晚,隻在那私宅中救起了你。太子妃求他將你帶走,闊彆災害,雲先生這才帶你拜彆。”
我看著他,心像是被甚麼戳中。
“是麼?”我強自平靜著,嘲笑一聲,“如此說來,我成了公主?”
我看著黃遨,隻覺此人不是瘋子就是騙子。
“這是太子妃衛氏之父,侍中衛倫的主張。”黃遨不緊不慢道,“當時太子多年無所出,深為臣民詬病,太子妃得孕,恰如久旱甘霖,大家皆盼望太子妃誕下皇孫。可惜最畢生出來的是個女兒,衛侍中早有籌辦,當即送去一個男嬰,讓太子妃身邊的宮人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