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獄卒鎖上門,青玄看著我,仍冷著臉,卻有些遲疑。
“那當然了,”我正色道,“不是他另有誰。”
公子出撻伐黃遨的動靜,雖是昨日才裝模作樣德下達,但風聲早已半遮半掩地放了出去。而他真正的目標,隻要幾個幕僚曉得。
守城的主簿崔容,雖對我那套非常看不上,但公子說他做事非常謹慎,合適守城。我估計公子走了以後不久,崔容便會動手暗中收緊城防,故而我要做事須得抓緊。
青玄目光一變,忙問:“何事?”
前天,我分開之前,問青玄,他想不想公子順利將黃遨捉到手,帶著他也立個大功。青玄說當然想。
我聽著內裡的聲響,躺在一堆麻袋前麵,調劑了一下姿式,持續睡覺。
固然有事要辦,但我也忍不住跟著人群到岸邊張望。
他說:“如果公子曉得……”
“為何?”
青玄:“……”
我讓青玄本日淩晨帶上一根麻繩,先去監獄中看看管衛的環境,然後到這小祠裡來等我。
龐大的船隊正在分開,為首的將船上,公子舉頭立在船首,盔甲鋥亮,威風凜冽。
“你真要去?”他問我。
“獄中有多少獄卒?”我問。
我看著他,說:“你擺個惡相我看看。”
“這位郎君,”他在一旁坐下,看著我,笑了笑,道,“方纔倉猝,還未知郎君貴姓。”
這裡雖不遠處就是虎帳,但因得公子出征,抽調了多量人馬,隻見四周冷冷僻清,冇甚麼人。
我說:“恰是。”
蔣亢問:“阿生兄弟要去魏郡探親?”
趕了一夜的路,我睏乏得很,也在船上找了個角落坐下來。
我的麵龐顛末改裝,已經換做了另一副模樣,就算大搖大擺走在街上,也無人認得出來。
“四個。”青玄道,說罷,猜疑地又問,“真是你?”
“魏郡那邊?”
這是我叮嚀的。公子這般張揚露臉,黃遨確信他分開,纔會放心脫手。
船伕們在船麵上繁忙著,保護的軍士則三三兩兩聊著天。
當他要押著我出去的時候,神采有些躊躇不定。
我點頭,看向岸上,忽而見不遠處,一隊民夫正在往幾艘大船上搬運貨色。
那船伕道:“確是如此,現在除了官府的漕船,誰還敢走水路去鄴城。”
青玄想了想:“不知。”
“那當然,那但是桓都督!”
我連夜騎馬奔馳, 第二日天亮時, 趕到了黃河渡口。有了上回石越之事, 我不敢托大一人乘船,須得找個伴。正巧,有一行商旅要到汲郡, 正與船戶還價還價。我跟疇昔找到商旅頭領, 說我要到魏郡去走親戚,想跟他們一道湊個船資走上一段。商旅頭領見我風雅地拿出錢來,利落地一口承諾。冇多久,世人上了船, 開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