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裡固然折騰得熱烈,都督府中卻安靜如常。我回到堂上的時候,公子正單獨坐在案前措置公事。
“嘿嘿,這你們便不曉了。”一個老軍士道,“前任高都督亦曾要與黃遨決鬥,也是頻頻撲空,但上頭朝廷剿匪詔壓著,他總不好總一事無成。你們可知,他如何對付?”
我曉得他的觀點,撇了撇嘴角:“裝神弄鬼也無甚不好,疇前我做過很多,皆是有效。”
“在想何事?”許是發明瞭我沉默不語,公子問道。
“公子跟前怎一個奉養的人也無?”我走疇昔,問道,“青玄呢?”
“故而我不欲切諫。”公子道,“這信,我是寫給逸之的。”
公子點頭:“他現在就在聖上身邊,也是聖上最信賴的人,措置此事最是可靠。”
“不能吧?聖上雄師在冀州耗了一個月也不見黃遨,都督莫非就能找出來?”
“到時我便學你,日日貼個假唇須,在臉上畫個大痣,保管無人可認出我。”
“他會的。”公子忽而道。
我應了聲, 乖乖地不再動。
世人皆目瞪口呆。
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我若那般全無分寸,早不知不利幾次了……心中不忿道,但觸到公子當真的目光,這話終究冇有說出來。
一人嘲笑:“如此說來,那高都督死在了黃遨手上,也不算冤枉。”
“何事?”
不過我曉得公子累了。這兩日, 他每日都是忙道深夜, 淩晨又早夙起來, 我看著非常心疼。明天淩晨,青玄還打著哈欠抱怨, 說我不當奴婢就變了, 睡得似死豬普通,還得他來奉侍公子起居。
我不由地笑起來。不想他竟想得這般詳細,連去那裡都想好了,昔日必定探聽了很多。內心暖洋洋的,忽而感覺他與我說甚麼三五年之約,或許當真得超乎我所想。
“自是為了刺探動靜。”我說,“穿這身衣服纔好混出來。”
“而後呢?”我問。
“另有,到了當時,桓府要將你抓歸去怎好?”
我:“……”
“我未聽到。”我麵不改色道。
“我查過劉闔時的史官所載。”公子道,“黃遨當年在南楚時,不管水陸用兵,都善於避實就虛,繞道偷襲,常出奇兵製勝。當年高祖打擊南楚,黃遨亦曾率兵偷襲後軍,幾近將高祖就義在長沙。”
不過,我一點也不想睡。公子在我身邊躺下的一瞬,我那打盹蟲便跑得無影無蹤, 變得非常復甦。
“無事。”我回神,目光落在他方纔謄寫的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