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郭家兄弟自從那日來過以後,我再也未曾看到他們。倒是他們分開後不久,阿冉跑來講有很多官兵去了郭垂教員中,像是要拿人,但人都不在。那些官兵彷彿很不甘心,因而咋咋呼呼地又往四周的村夫漁戶家中搜,鬨得雞飛狗跳又打傷了幾小我以後,揚長而去。
實在我本身就曉得。沈欽此人我雖未見過,但其人事蹟,我在桓府中還是傳聞過一些的。他和沈延差未幾,也是個喜好場麵的人。天子即位以後,沈氏失勢,沈欽雖一向在故鄉看管祖產,卻也過得跟半個諸侯一樣。就算是從田莊去一趟城裡,他也要仆婢成群前呼後擁,唯恐彆人不知。他現在一下做了大官,天然也要有大官癮。嘉興到海鹽這一起上,有很多鄉邑,若走水路隻怕全要錯過,對沈欽而言乃是得不償失。
並非因為說話的人就挨著視窗坐著,離我很近,而是那聲音熟諳非常。
第二日,我奉告小鶯和阿冉,我夜裡夢到了亡夫,要到綠水庵去閉門清修兩日,為亡夫祈福。
小鶯和阿冉都已經分開,我身邊終究再也冇了旁人。
這於我並無毛病,因為我這身打扮,就是照著聚賢居的人扮裝的。現在天氣已黑,楊申那鄙吝鬼,連司鹽校尉如許的大人物來,也不捨很多點幾個燈籠將館舍照亮些,我即便走在廊下也無人看得清麵龐。
我曉得她在想甚麼, 方纔阿泰跟著分開的時候,也是這般神采, 東張西望的。
“自是懼罪。”沈欽“哼”一聲,“這侯钜公然如傳聞所言,手上不乾不淨,現在唯恐我將其定罪,先下毒手。”
我想了想,又問:“那司鹽校尉的侍從很多麼?有多少?”
我聽著這話,放下心來。郭家兄弟的這場佯襲乾得不錯,如我所言,該留下的都留下了,冇有被逮著。
我說:“官府說他們是逃犯便是逃犯?放心好了,定然能返來。”
公然,僅僅過了一日,老錢派人來奉告了我一件大事。司鹽校尉在來海鹽的途中,碰到了匪賊襲擾,
這實在讓我感到非常成心機。獨一能解釋的,便是朝廷果然缺錢了。東南鹽政乃是朝廷歲入大項,今後處動手乃最是便利有效。高祖的分封之製,至今給朝廷留下的後患已是日趨較著,拆東牆補西牆,恐怕總有支撐不住的一天。
不過因得沈欽來到,楊申將客舍裡的客人都清走了,現在全部客舍都是司鹽校尉一行人。沈欽就住在聚賢居最好的一處院子裡,當然,保衛比客舍內裡還嚴。我看到幾個仆婢拿著食盒要送出來,還未到院門就被攔了下來。有人走出來,將每人手上的食盒都查驗一遍,然後自行拿了出來。而後,我還看到楊申滿麵奉迎之色,想入內求見,但衛士冇有理睬,他一臉無趣,訕訕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