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對策,俄然,內裡傳來一個聲音:“這是出了何事?”
張郅冷著臉,半晌,道:“水!定是那些水有鬼怪,再細心查驗!”
張郅的確是有備而來。
張郅麵色沉沉,正待說話,我俄然以袖掩麵,側過甚去淒然道:“妾好生命苦……想當年,妾父母雙亡,夫君放手,無依無靠,本想在這海鹽縣尋個安身之處,誰想,竟又是不容於人……妾孤苦無依,常日亦遵紀守法,征稅出捐,從無牢騷……”
“張縣尉。”虞公子道,“本日到此為止,請張縣尉帶人歸去吧。”
郭維的神采馬上變得不定。
“夫人……”小鶯忙上前來。
郭維仍道:“如果如此,那些魚蝦早就齁死了,豈可活到現在?”
我本想跟張郅持續撒潑將他磨走,冇想到這虞公子橫插一腳來,倒是讓我有些錯愕。
從阿泰那偶合來看,此事確是有人設想無疑。我常日行事和藹,縣府裡凡征稅收捐,一樣不落,侯钜要抓大魚,當不會特地想到我。必是有人投其所好,想出了這一石二鳥之策。萬安館若被查出了私鹽,侯钜必定要大張旗鼓措置一番,以彰顯其辦案得力;並把罪名做大,最好能連他那些臟事也十足一鑊背了,好推個潔淨。
張郅在一旁看著,臉上已經暴露了些異色。
仆人纔將門閂抬起, 那門就被鹵莽地撞了開來。隻見內裡的人湧出去, 都是縣兵打扮,氣勢洶洶。
館中的來賓都是些行商之人,常日最怕遇見官兵匪盜,見得這般陣仗,都嚇得鴉雀無聲。
隻見他們將一處閒置的灶頭挖了開來,未幾,俄然“嘩”一聲,灰塵漫起。一個府兵鎮靜道:“縣尉!此處公然有地窖!”
“縣尉。”他慢悠悠地開口,“這些都是海產,桶裡的也滿是海水。海水麼,天然是鹹的,縣尉莫非要說小人那桶裡有海水也算髮賣私鹽?”
那神采暖和而體貼,彷彿在等著我感激涕零。
我愣了愣,不由地從小鶯肩上抬眼瞥去,卻見一人正從院外快步走出去,神采沉沉。
張郅卻彷彿早有預感,看我一眼,嘲笑:“是麼,待我親身檢察!”說罷,又神情地往庖廚而去。
“嗯?”虞公子嘲笑:“如何,縣尉不肯”
那些府兵細細翻檢,又將空桶空筐細心檢察,卻甚麼也冇有。
我則理了理頭髮,令人將前門翻開,迎了疇昔。
世人看到他,亦暴露訝色。連張郅也不再一臉放肆,竟是放得端方了些,破天荒地見了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