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抬頭灌下的時候，我俄然上前，用手臂圈在他的脖子上，將他撲倒。
夜風中滿盈著血腥的氣味，公子的袍子上的赤色模糊可見，他卻愈戰愈勇，接連砍翻幾騎，與眾騎卒一道，將鮮卑人的陣形衝散。
以是，開初議事時，公子想讓沈衝也留在遮胡關。但沈衝並不肯意，說須得有人去處荀尚奉告企圖，若換了彆人，隻怕又要生枝節。
他的腰上另有一隻腰牌，我順道也掛在身上。
公子開初想找到禿髮磐，將他斬首。可惜疆場那麼大，他就算曉得禿髮磐在那邊，那般大隊人馬，也須得經太重重廝殺。比擬之下，孤身一人則輕易很多。
鮮卑人不像中原那樣，喜好給統帥配個大旗，幸虧混戰時奉告統統人大將首級在此。不過，仍有跡可循。比如，他們都喜好高瞻遠矚，逗留在高處。再比如，他們傳令靠發號，而吹號角的人，普通就在主帥身邊。
鮮卑人從側後吼怒而來，將點了火的箭矢射向營中，營帳頓時燃起熊熊大火。
這自是厥後軍士們吹牛時，我從他們嘴裡聽到的。
很多人正圍殲荀尚兵馬，俄然被背後刀劍劈麵砍倒。
隻見大火伸展，濃煙滾滾，到處是錯愕失措的軍士，擺脫了韁繩的馬匹在營內衝撞，混亂不堪。
鮮卑人腹背受敵，不得不分兵對於偷襲者。但是過了好一陣才發明，對方竟和他們一樣裝束，夜色當中，分不清是敵是友。
因而，在沈衝終究與荀尚雄師會師之時，我趁著無人重視，在混亂當中不著陳跡地離開，往北而去。
來攻擊遮胡關的鮮卑人足有兩千，隻剩下幾十俘虜。
公子：“……”
有人大喊：“得禿髮磐首級者，賞錢十萬！”
我隻得將弩收起，乖乖地躲到他身後。
這時，我俄然想起一事，禿髮磐那老賊，傳聞愛獵奇特，葷素不忌……
不過當下，這些都用不著。
“臉太白。”我說著，抓來一點草灰，抹在他臉上。
如許的人，錢約莫不管用。我對著他笑笑，從馬背上拿起一個酒囊，朝他搖了搖。
“到我前麵去！”公子喝道，說罷，策馬奔向火線。那聲音中氣實足，彷彿一頭初度嚐到血的幼獸，鎮靜而不容違背。
雄師駐紮之時，以糧車輜重為拒馬圍布四周。
沈衝正要舉刀迎擊，俄然見對方倒下，神采有一瞬錯愕。
禿髮磐大驚，正不知出了何事，另一邊亂象又起。
公子瞥一眼那邊，不再多言，由我擺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