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放心好了。”
還未到戌時,桓府門前已經點亮了燈。
我說:“老張,是我。”
老張擺了擺手,又道:“女君說有事要做,不知何事?不若奉告我,我可幫一把。”
分開槐樹裡以後,我到了大市裡,挑了一輛拉水的馬車。那馬車非常不錯,馬匹算得結實,上麵的水桶有開闊的天窗,除了水以外,還可放入大件的物什,且代價還比坐人的馬車便宜多了。一番侃價以後,我花掉身上的最後一點錢買了下來。
但現在回程,我望著桓府的方向,終究,還是趕著馬車往那邊而去。
當然,光天化日,馬上去取難保要被人瞥見,且我也不能兩手空空位去,總要有些籌辦。
那廟叫斑鳩寺,是前朝所建,在雒陽不算很馳名,但占地甚大。新廟是先帝時,善男信女籌集財帛所建,香火暢旺,另有園子可供賞景和吃齋用茶。而舊廟因得幾經烽火破壞,現在僅在斑鳩寺的一角留著一處破襤褸爛的塔林,雜草和樹木叢生,無人問津。來斑鳩寺裡拜佛的人,不會有人到塔林去。因很多年人跡罕至,塔林中狐鼠出冇,就算白日裡看著,也有幾分瘮人,因此生出好些鬼怪傳聞,四周的閒人頑童都避之不及。
我說:“我祖父的那些書,煩你派人替我運回淮南。”
耳邊彷彿又盤桓著阿誰聲音。
——等我返來……
至於藏金的地點,乃是在離桓府不遠的一處廟裡。
老張馬上道:“女君客氣,有何事,但叮嚀便是。”
前朝亂時,曾有匪盜覺得這些塔內裡有傳說中的佛骨舍利,有幾處塔被盜掘了開來,內裡被掏空。加上塔林邊上的圍牆低矮,易於翻越,將物什臨時藏在此中,乃是非常便當。
那馬車走得不快, 回到雒陽的時候,已經是下午風景。
這不出我所料,聞知龐逢的死訊以後,我冇有來槐樹裡,便是曉得曹叔定然不會在。
而在信的後半截,曹叔語重心長,警告我桓府不成再久留,不管有甚麼好處都不成再迷戀,不然恐怕要肇事端。我分開以後,可速速往成都去。當年祖父帶著我小住過一陣的宅子,他還留著,我就到那邊去。他和曹麟把手上的事措置過以後,就會去找我。
冇多久,門翻開,是老張。他看到我, 暴露迷惑之色, 道:“這位郎君,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