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謝過。
那圍牆外也是一片僻靜的去處,挨著一處廢宅。我將馬車停在圍牆外,將馬拴住,然後翻牆入內。
老張馬上道:“女君客氣,有何事,但叮嚀便是。”
現在第一樣和第二樣都已經措置穩妥,兩份契書也在我身上,並無遺漏。
從斑鳩寺回槐樹裡,能夠顛末桓府的門前。
“……公子也是,不是都找到屍首了麼?如何還找?”
老張將信收好,看著我,忽而道:“女君辦完了事,便會去益州麼?”
我抿抿唇,淺笑:“或許。”
分開槐樹裡以後,我到了大市裡,挑了一輛拉水的馬車。那馬車非常不錯,馬匹算得結實,上麵的水桶有開闊的天窗,除了水以外,還可放入大件的物什,且代價還比坐人的馬車便宜多了。一番侃價以後,我花掉身上的最後一點錢買了下來。
——等我返來……
長公主看似謹慎,實在跟我一樣托大,料定桓府中侍衛主子浩繁,就算有賊出去也不會偷到她的頭上。而她對我那契書是當真看不上,隨隨便便地丟在了裝平常所用雜物的小匣裡,我隨隨便便翻找就看到了。若非公子在後園裡跟我說的那些話,我恐怕真的會跟長公主期許的那樣,來個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不想陰差陽錯,我終究竟是要裝死。
實在這些無字書內裡,最有效最風趣的部分,我自幼看過不下十遍,早已熟記於心。隻是想到我會有一陣光陰看不到它們,心中還是有些不捨。
但在昔日,這般時分,桓府的仆人們都已經入宅落鎖,門前不會有甚麼人。而本日倒是分歧,我看著側門敞開著,有人走進走出,門前另有幾小我在紮堆說著話。
前朝亂時,曾有匪盜覺得這些塔內裡有傳說中的佛骨舍利,有幾處塔被盜掘了開來,內裡被掏空。加上塔林邊上的圍牆低矮,易於翻越,將物什臨時藏在此中,乃是非常便當。
老張應一聲,馬上去取來筆墨。
“女君,”老張說,“先生走前奉告過我,若女君要去益州,我便陪著女君同往。不知女君如何籌算?”
我最後一次往這內裡藏金子,是兩日前。當時,沈衝方纔被撤了太子冼馬,在我的建議之下,與公子和桓瓖三人分頭去籌辦救援之事。而我,已經在打著分開的主張。
我伸手摸一摸,是一片溫熱的水跡。
老張道:“這我免得,我恰好過兩日要往荊州一趟,這書我便順道親身送去淮南,可保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