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老爺子緩緩從藤椅上站起。
亦向陳嬋馨一笑,許鼎就直步來到桌前,選了一支兔毫湖筆,蘸滿香墨,揮毫而下。
後者亦淺笑著搖點頭。
“神龜雖壽,猶有竟時。螣蛇乘霧,終為土灰…”
見此,陳嬋馨先是一驚,但當即反應過來,順勢逼著要瘦子拿禮品。
“盈縮之期,不但在天;養怡之福,可得永年。”
輕瞪孫女一眼,老爺子笑斥道,卻帶著再較著不過的寵溺。
“不是李叔叔乾的?莫非是袁叔?”
“哦?另有禮品?”
還是顏楷的筋骨碑力,還是表裡兼俱的雄渾古拙,當一筆在手,方寸間就演變千古縱橫、示出人道滄桑。直看得陳嬋馨等三女目瞪口呆,心促神搖。
“長輩獻醜了。”
接著,陳嬋馨一手執墨、一手扶硯,皓腕輕轉、玉臂徐搖。一眼望去,竟是一副當代版的紅袖添香圖,端得靜麗非常。
看看外公,看看瘦子,陳嬋馨更加含混了。
“胡說甚麼。小李哪來得甚麼通風報信?”
“爺爺您好!”
當第一筆烏黑的墨汁觸在宣紙上,悄悄暈開、如有感染,許鼎彷彿化作一燈下老衲,神遊物外、牽掛全無,麵前唯筆唯紙,再無其他。
短髮mm從速扶住,一邊道:“您熟諳這隻瘦子?”
“禮品?”
“哦。”
短短mm一點頭,又偷看了眼瘦子,就乖乖來到桌邊。
“好!好一筆魯公書,好一條《龜雖壽》!”
“…幸乃至哉,歌以詠誌。”
同時,陳嬋馨緊靠桌邊,諦視看去。張陳姐妹也連袂瞭望。
“不會吧,李叔叔?這麼快就把瘦子給‘扒皮’啦?也冇見您通風報信啊,如何就…”
短髮mm撅著嘴,一臉識粉碎人真臉孔的傲嬌。
聽到外公的話,又看看一臉驚奇莫名的許鼎,陳嬋馨第一個就跳起來,盯著李姓男人嚷道。
這時,門口的李姓男人輕聲提點了一句,再看向瘦子的目光也又有分歧。
看著一臉理所當然的短髮mm,瘦子直有種被五雷轟頂到外焦裡嫩、表裡俱香的錯覺。
垂垂的,墨香就在書房中出現,透出文靜和書卷之情。
看著兩姐妹,老爺子慈愛點點頭,讓她們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你爺爺是博望先生,我冇說錯吧?”
連許鼎見到這般模樣的陳嬋馨,也不由生出一份冷傲,與常日嬉鬨打趣不竭的短髮mm完整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