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紅珍笑道:“你放心,十兩銀子充足了。恰好今兒早上來了幾條黑魚,都養在缸裡,現在還活蹦亂跳的呢。”
因著早晨就是秦昭儀的生辰宴,以是這會兒大師已經緊鑼密鼓地籌辦起來了。楊姑姑在膳房轉了一圈,依著現有的食材擬了票據,冷盤兩個——醬汁豆腐、五香剔骨雞,再加山藥櫻桃肉、乾蒸蓮子、翡翠蹄筋、百合炒木耳幾道熱菜,一條黑魚拆成魚身和魚頭,魚身片成薄片兒做一道蔥油黑魚片,魚頭添上玉米香菇燉湯。另有一鍋黑米紅豆粥、一盤清油盤絲餅、一份蜜棗南瓜羹。
以是現在拿出來給謝懷璟,便分外捨不得。
阿魚還怔怔地問他:“你那裡來的花生酥?”
阿魚是不想讓春秀尷尬,才說“不曉得”的。
春秀感激道:“那就勞煩姑姑了。”
這夢做得實在,醒來以後,謝懷璟還記得本身穿的是紅色繡金的袞龍袍,盛花生酥的盒子是雙層的描金花鳥漆盒,身邊圍著一群畢恭畢敬的宮人……但麵前隻要簡樸得不帶任何紋飾的衣裳、崇恩殿粗陋拙樸的安排和懶惰驕易的宮人們。
雖說現在徐貴妃一枝獨秀寵冠後宮,但剩下那些妃嬪也還是要過日子的。若逢上了生辰,使些銀子讓司膳房的人做一頓生辰宴,也是常有的事。
貳內心模糊有一種直覺——他若把花生酥拿來吃了,這個小宮娥定要難受得哭出來。
阿魚下認識地看疇昔——兩扇油紙窗敞開著,一道暗沉沉的黑影跳了出去。
他也不曉得司膳房哪間屋子有吃的,就隨便挑了一間,哪曉得剛好有個小宮女在這兒守著。
那銀子是買飯菜的錢,如有的多,便是分外的賞錢,司膳房高低大家有份。
錢永惠抿著唇,神采不太都雅。
“實在我……”謝懷璟本想道明本身的身份,但他也曉得,現在本身處境寬裕,太子身份早就名存實亡,這個名頭不提也罷。
可春秀是明白人,就算阿魚不說,她也聽出了錢永惠的言外之意。心下雖羞惱,卻仍舊堆著笑容,道:“也不必吃龍膽鳳髓,平常的飯菜就好,不圖旁的,就圖個熱烈。還請錢姐姐操心添減著。”
那些要煎炸炒燜的菜式,都由楊紅珍和錢永惠親身脫手。阿魚賣力的就是那道最簡樸的黑米紅豆粥。
世人齊刷刷地施禮:“楊姑姑。”
夢裡的阿魚也捧了一帕子花生酥給他吃,他就把花生酥都吃了。阿魚氣得眼淚汪汪,控告道:“讓你吃,誰讓你全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