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懷璟悄悄拍了拍阿魚,摸索地喚道:“阿魚, 阿魚……”
宮中製了重陽糕和菊花酒,還辦了一場家宴。因為中秋那晚的事,謝懷璟冇有再帶阿魚進宮,想著她也許愛吃重陽糕,便從宮裡帶了幾塊回府。
已是晚秋。雖說太子府和禁中離得不遠,但重陽糕帶返來以後已經冷冰冰的了。阿魚便把幾塊重陽糕擺整齊,重新上鍋蒸了一下。
阿魚聽教書先生說過,前人取用鶴骨,挖七個小孔,做成鶴骨笛,吹出來的樂聲有如天籟,便讓仆人們把那隻白鶴捉來,說要做一支骨笛。
厥後阿魚在傅延之的教誨下,也學會了吹這首曲子。可惜厥後家破人亡……她便再冇有碰過笛子了。
謝懷璟憋的一肚子火全衝著傅延之發了出來:“傅卿不是說本身去雲遊了嗎?如何還在都城?”他輕哼一聲,“你欺君……”
阿魚睡得沉——謝懷璟隻是悄悄推了推她的肩膀, 她就毫無認識地向一旁栽倒了。
傅延之攔住她,道:“mm若要拿鶴骨做笛子,那鶴豈不是冇命了?鶴群最講究忠貞,平生隻找一個朋友,若一隻鶴死了,同它相好的另一隻鶴也定不會獨活,mm何必害了一對鶴侶的性命?”
謝懷璟不由收緊了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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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初夏,梅雨連綴。到了早晨,那淅淅瀝瀝的雨珠子就劈裡啪啦地打在白牆烏瓦上,水汽氤氳,夜色悄悄。傅延之坐在燈下教阿魚吹笛子,興到濃時,還拿笛子隨口吹了一段曲調,再想到現在夜深人靜,唯有雨聲瀟瀟入耳,便笑道:“這曲子臨時喚作《靜夜聽雨》吧。”隨後又捧著阿魚的臉揉了又揉,一本端莊地商定:“隻我和mm兩小我曉得。”
謝懷璟:“……”他當真悔怨帶阿魚來翠微山賞秋。現在他隻想帶阿魚回府,一點也不想讓阿魚和傅延之見麵,但阿魚望過來的眼神明晃晃地寫著“殿下已然疲累不堪”,若現在折返,反倒印證了阿魚這個動機……顯得他很冇用似的……
夜色濃而靜,微微透著涼意。謝懷璟碰了碰阿魚的肩膀, 輕聲喚道:“阿魚,先醒醒,回屋再睡, 彆著涼了。”
重陽必飲菊花酒,寄意祛災祈福。膳房把前幾年釀的兩壇枸杞菊花酒都開了封,太子府高低大家有份,便是不會喝酒的小丫頭們也略微嚐了嚐味兒,算是討個吉利的意頭。酒裡還加了些許藥材,酒香醇厚,清冷味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