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陽必飲菊花酒,寄意祛災祈福。膳房把前幾年釀的兩壇枸杞菊花酒都開了封,太子府高低大家有份,便是不會喝酒的小丫頭們也略微嚐了嚐味兒,算是討個吉利的意頭。酒裡還加了些許藥材,酒香醇厚,清冷味美。
已是晚秋。雖說太子府和禁中離得不遠,但重陽糕帶返來以後已經冷冰冰的了。阿魚便把幾塊重陽糕擺整齊,重新上鍋蒸了一下。
謝懷璟竟有些不知所措。
很快便是玄月九重陽日。
阿魚聽教書先生說過,前人取用鶴骨,挖七個小孔,做成鶴骨笛,吹出來的樂聲有如天籟,便讓仆人們把那隻白鶴捉來,說要做一支骨笛。
謝懷璟見她冇跟上來,不由回顧笑問道:“才走這麼幾步路,就累得走不動了嗎?”
這個動機一出來,謝懷璟的心境便是難言的沉悶煩躁。那種把阿魚鎖起來,不讓人瞧見的動機,又如野草般漫山遍野地瘋長起來。
謝懷璟內心妒忌得要命,神采卻緩了過來,變成了暖和帶笑的模樣,半是摸索半是究查:“你如何曉得是他?”
隨後他便見阿魚俄然抬起亮晶晶的眼眸,欣喜道:“是二哥哥!吹笛子的人是二哥哥!”
這個時節,最適合登高望遠,踏秋賞景。本日謝懷璟得了空,籌算帶阿魚去京郊的翠微山逛逛。翠微山綠木掩映,三麵環水,若逢暑熱,便是消夏的好去處。現在秋涼,常常水涵雁影,山遍芳徑,也是極美好的賞景之所。
阿魚便美滋滋地收下了竹笛。
阿魚睡得沉——謝懷璟隻是悄悄推了推她的肩膀, 她就毫無認識地向一旁栽倒了。
傅延之愣了愣,終究收了竹笛,大步走過來,目光在阿魚身上繞了又繞,卻先向謝懷璟拱了拱手,“拜見殿下。”
這些舊事,都是謝懷璟不曉得的。
登山的石階端方平整,謝懷璟牽著阿魚拾級而上。這時,一陣婉轉的笛聲模糊約約地傳來,阿魚俄然愣住腳步,仔細心細地聽了一會兒。
夜色濃而靜,微微透著涼意。謝懷璟碰了碰阿魚的肩膀, 輕聲喚道:“阿魚,先醒醒,回屋再睡, 彆著涼了。”
傅延之攔住她,道:“mm若要拿鶴骨做笛子,那鶴豈不是冇命了?鶴群最講究忠貞,平生隻找一個朋友,若一隻鶴死了,同它相好的另一隻鶴也定不會獨活,mm何必害了一對鶴侶的性命?”
謝懷璟憋的一肚子火全衝著傅延之發了出來:“傅卿不是說本身去雲遊了嗎?如何還在都城?”他輕哼一聲,“你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