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恩培臉如死灰的看完公文,怔怔的坐下身,過了半晌才道:“不必多言,老夫隻求速死。”
左宗棠輕笑道:“文雲公,你如果一心向著朝廷,我這話一出口,你就該罵戴名世了,繼而罵我無君無父。可你並未罵出口,足見你心中已無朝廷了。”
這天晚間,蕭雲貴和左宗棠去見了關在府衙內的衡州知府陶恩培,這個陶恩培平素對待百姓還是很好的,官聲也不錯,和春城破時開溜,壓根冇想帶他走,城破以後陶知府就成了俘虜,一向被關押在府衙以內,前麵忙於戰事,蕭雲貴一向冇有得空來見他。
陶恩培一怔,跟著不屑一顧的恥笑道:“你這反賊休要誆我,向軍門的公文如何會落到你的手中。”
陶恩培麵色大變,木訥的指著左宗棠顫聲道:“你、你竟然投奔了反賊?!”
每晚抱怨會後,蕭雲貴都要和各軍主將、典官議事,總結一下經曆。典官們發明這比他們直接宣講天父事理結果好很多,這幾日不但很多清軍俘虜兵插手了承平軍,就連很多衡州百姓也主動參軍。
左宗棠笑而不語,負手立在一邊,隻是看桌案上陶恩培寫的字,蕭雲貴裂開大嘴嗬嗬笑著抱拳道:“陶先生,才進衡州城就聽聞你的賢名,早就想來拜見先生,隻可惜俗務纏身,直到本日纔有幸得見先生,真是怠慢了。”
到了府衙的縲絏以內,此處左宗棠倒是命人給陶恩培安排得好些,一間伶仃的牢房,內裡打掃得很潔淨,床鋪被褥、文房四寶一應俱全。
陶恩培的書法非常著名,之前左宗棠也曾與他在陶澍府上有過幾麵之緣,是以兩人識得。陶恩培見左宗棠和一個頭裹黃巾的大漢一到出去,大吃一驚之上麵色微變,看來他還不曉得左宗棠投奔了承平軍,左宗棠尚未剪去辮髮,出入還是常日裡那套教書先生打扮,是以陶恩培冇看出來。
滿清這個時候對各地的剝削是非常之重的,各地的贓官貪吏又多,各地的衙門胥吏變著方的剝削百姓,各種手腕也是層出不窮,甚麼大鬥進小鬥出,甚麼淋尖踢斛,總之是花腔繁多。而綠營兵也是,餉銀被層層剝削的事已經不是奧妙,吃兵糧喝兵血的滿清將官大有人在。並且像瀏陽團練那樣,為大清朝冒死的時候,故鄉還被清軍搏鬥、劫奪的大有人在。這些苦水一倒,現場的軍民百姓都引發了共鳴。
陶恩培大驚,一把搶過那公文翻開一看,頓時如墮冰窟當中,上麵的公文來往關防印信恰是和春的總兵大印和私印,並無半分造假之相,並且上麵所說的各種牴觸有些乃至曉得的人都未幾,看起來並非造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