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都頓了一下,望向虎禪師,“以是我經常提示本身,要有自知之明,不要被彆人的吹噓所利誘,忘了本身有幾斤幾兩。要說道門的典範,上有大天師,下有那麼多窮經皓首的真人們,幾時輪獲得我。要說其他的學問,就拿儒門來講,我真要去科舉,不說進士落第,就是舉人、秀才也難,不過是略知一二,騙騙經曆尚淺的小孩子罷了。至於禪師說的甚麼雄辯之才,那更是提也不要提,我不過是有幾分抵賴之才,上不得檯麵。我就是機遇偶合之下,得了幾分修為,這些年來乾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與人爭勇鬥狠,一介武夫罷了。”
李玄都插言道:“我本覺得金帳國師暗害金帳大汗已經是石破天驚的事情,可本日聽了禪師這番言語以後,方知我是坐井觀天、少見多怪。”
虎禪師神采穩定,彷彿全然冇有聽出李玄都語氣中的調侃意味,安靜說道:“清平先生之以是曉得這‘七隱士’之說,是從張天師口中傳聞的吧?”
三人坐在氈布上,虎禪師親身為兩位客人煮茶,伎倆略有陌生,想來是已經多年不做此事的原因。虎禪師倒了三杯,將此中兩杯推到張靜修和李玄都的麵前,說道:“茶是客歲的明前,算不得甚麼,水倒是本年的雪水,還算不錯。”
李玄都道:“但是儒門另有七位隱士。”
張靜修道:“可世宗天子活了下來。”
未幾時後,老虎去而複返,口中叼著一個承擔,背上則捆了一塊捲起的氈布和一張小桌。老虎是冇有手的,天然不能做到這些,隻能是山下的和尚做的,這也是虎禪師和大報恩寺和尚的默契。大報恩寺與儒門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山下的和尚見到了老虎,便曉得山上的虎禪師正在接待客人,那麼儒門中的青鶴居士便也曉得了。
虎禪師聽得當真,聽完以後,用手掌悄悄拍打本身的膝蓋,笑道:“好一個一介武夫,僅憑這一番話,先生去學宮中做個大祭酒便冇有題目,有些人就是把本身看得太高了,又把彆人看得太低了,這是文人的通病,要不如何說文人相輕。可恰好還要在麵子上做出相互謙讓的態度,何其偽也。”
李玄都不得不承認虎禪師此言有理。以當時的情勢來看,儒門中人冇有脫手的來由,獲益最大的人常常也是懷疑最大的人,在全部過程中,包含厥後的帝京之變,獲益最大的是謝太後和西北五宗,厥後地師徐無鬼呈現在深宮大內也印證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