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叔夜揮了揮手,讓他們退下,然後對李玄都說道:“不遠處有一座竹樓,是我常日閒居地點,如果紫府不嫌,我們就去那邊一敘。”
從初見開端,李玄都給他的印象都是暖和有禮,既不像當初阿誰血債累累的紫府劍仙,也不像厥後在幾大權勢之間遊走借勢的清平先生,可直到此時,他才真正感遭到,麵前這個年青男人不是一個年青長輩,而是真正大權在握之人,是師父口中的掌教小真人,生殺予奪,也就在一念之間。如果真到了要殺人的時候,麵前這位神態暖和的掌教小真人隻怕會毫不躊躇地命令誅殺唐家堡統統勇於抵擋之人。
李玄都道:“恰是如此,淵真師兄有所不知,先前‘魔刀’已經脫手,隻是被秦掌教所阻,我這才氣安然來到妙真宗。除此以外,我還請了清微宗的副宗主,也是我的師姑,她不日就能趕到天蒼山,她與唐家的當家人‘千手觀音’唐夫人有舊,我但願她能從中說和,讓唐家能夠迷途知返,免除一場兵戈。”
季叔夜神采凝重道:“此事倒是事關嚴峻,須得從長計議。”
季叔夜突然沉默。
李玄都心知本身猜對了,歎道:“淵真師兄應當曉得‘血刀’寧憶現在是我承平宗的大客卿,他出身儒門寧家,身份不俗,當年便是為牝女宗所誤,才變成了本日的“血刀”,另有正一宗的青鸞兄,我便是由他們二人推及淵真師兄,這纔有此一問。”
這便是輩分高的好處了,頭頂上冇有幾個長輩,剩下大多都是平輩之人和長輩,真要細算起來,秦清這位嶽父大人與李玄都也是平輩之人,隻是李玄都冇這個膽量去跟老丈人稱兄道弟就是了。
藉著這個話頭,李玄都問道:“我聽聞淵真師兄當年也曾有過一段姻緣,不知是真是假?”
李玄都道:“是為了唐家之事。”
季叔夜笑了笑,“那好,我便托大一回,稱呼一聲紫府。”
李玄都道:“本是定於蒲月,可現在江湖上風波複興,一定能準期結婚,說不定要向後推遲一二。”
季叔夜苦笑道:“問人間,情為何物,直教存亡相許?情之一字,古往今來,又有幾人能看破?”
不過這些都是彆人的家事,李玄都自是不好提起,更不好多問。
“紫府所慮甚周。”季叔夜連連點頭,“能有小李夫人出麵,說動唐夫人轉意轉意,那是最好。”
季叔夜終究放下心來,應下此事。
過了半晌,季叔夜才緩緩開口道:“恰是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