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芷笑吟吟福一福身道:“如此,奴婢恭送太醫。”又低聲添了一句:“太醫既為順芳儀診脈,也該治治芳儀的芥蒂。”
葉甘鬆聽了隻是一笑道:“你如有全麵之法,我自不會攔著你。”
青菱漲紅了臉,神采間便帶出幾分慌亂和茫然,半晌方垂下頭去,嚅喏著不敢言語。林雲熙欣然感喟一聲道:“罷了,我也不是容不得你嚼兩句閒話。在宮中當差本就辛苦,在我麵前尚可寬鬆一二,凡是事不過三,下不為例,明白麼?”
林雲熙方暴露一抹輕巧的笑,擱動手裡的牛乳茶道:“現在已過了桂花時節,隻前兒聽你說敬和夫人宮裡地氣兒暖,另有兩株開著,正巧我也想著桂花蜜糖的味兒了。”
一旁碧芷忙斟上一盞熱茶與秦路道:“氣候冷了,公公喝碗茶熱熱身子。”又笑吟吟拉了青菱一把道:“早就說過你是嘴上冇把門的,竟半點也冇往內心去。喜好的不喜好的隻顧著圖說個痛快,主子麵前還好,若被旁人聽了去,又要生出事端來。”
青菱低了頭惴惴道:“除了主子麵前,我那裡還會到彆人麵前去說這些有的冇的。”
林雲熙微微一笑道:“六年連升三階,又能夠得上奉養有孕的嬪妃,可見此人也是會下工夫的。”秦路道:“恰是。葉醫士在太病院醫術算不得非常出眾,恰好大家都道他沉穩有為,既恭敬上官又樂於提攜後輩,為人謙恭不自大,甚得民氣。”
說得世大家皆笑,林雲熙笑著點點碧芷道:“你倒好,三句話就把本身誇上天了。”葉甘鬆擱下茶盞,暴露幾分恰到好處的笑意,幾近是誠懇誠意地恭維道:“女人對昭儀忠心耿耿。”碧芷微紅了臉,屈膝道:“奴婢隨口說的,教太醫見笑了。”
葉甘鬆方纔有些慌了,非論靜芳儀小產是不是皇後的手筆,皇後都是要壓下此事,他這個小小的六品醫士,也逃不過被清理……
林雲熙聞言蹙一蹙眉,迷惑道:“病中不宜多思,皇後孃娘如此關照,芳儀更該埋頭安養纔是,怎會是神思鬱結了?”瞧見葉甘鬆神情略帶著難堪之色,恍然淺笑道:“都說芥蒂難醫,芳儀心機如何,想必也不會與葉太醫詳談,倒是我難堪太醫了。”
不過半月,太病院按著輪值便到了葉甘鬆替昭陽殿存候然脈。林雲熙先前隻在靜芳儀小產時見過他一回,隻記得是誠懇沉穩的模樣,禦前回話也不卑不亢,很有一番氣度,現在並無非常竄改,細看卻能覺出些許怠倦,兩鬢染霜,神情也沉重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