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青竭力福一福,身子顫顫巍巍道:“妾身無礙……”倒是她身後侍立的宮人忙一個扶了她,一個跪下低頭接過話道:“皇後孃娘容稟。主子才往壽安宮存候,日日陪著太皇太後祭壇唸佛,又連著幾天朝抄經到深夜,方纔身子乏累,奴婢大膽,請娘娘恕主子失禮之罪。”
敬婕妤訝然道:“算來靜mm快四個月的身孕,也該穩妥了,如何妾身瞧著不大好?可傳過太醫未曾?”
林雲熙隻神采淡淡,“罷了。”諦視著忻貴儀道:“我若罰你,你可心折?”
謝婉儀不語。
“正因賢人皇後不在,主子幾個也都去了,纔有她們發揮的餘地。”董嬤嬤麵色安閒而安靜,“即便是跟了去行宮的,哪個冇有三分籌算?”頓一頓,又道:“昭陽殿裡多了幾隻老鼠,老奴怕傷了主子的瓷瓶兒,已著人打發走了。”
八月初終究淅淅瀝瀝下了幾場細雨,暑氣垂垂散去,白日還是炎熱,晚風卻帶來絲絲涼意。十裡風荷搖擺於碧水煙雨之間,淺水中荻草蘆葦叢生,花開如葉羽,嫋娜而多姿。
林雲熙冷冷一哼道:“我倒不知你們另有甚麼不敢的!二皇子週歲之禮上也能爭得麵紅耳赤,恐怕彆人不曉得。言辭持重、行事謹慎方是妃妾之道,逞一時之快而罔顧為女子之德行,庭訓聖言都還給父母先生了?!”世人最重德行,一旦申明有虧,便是永久不得翻身,君不見先頭
胡青青父族開罪,幾如飄萍無安身之地,卻有孝名,慶豐帝也要高看兩分,兼她自有一番嬌怯清爽之美,天然是極其得當的人選。
順芳儀臉上一白,掠過驚懼悔怨之色,又極快掩去了,福身推讓道:“妾身不過戔戔芳儀,諸位姐姐遠比妾身福澤深厚,妾身不敢接受。”
慶豐帝隨便罷乾休道:“無妨,朕的皇子怎會怯懦怕事?”捏捏小手摸摸小臉地逗了一會兒,二皇子睜大了眼看看慶豐帝,眉間儘是純真茫然的獵奇。慶豐帝便俄然起了興趣要抱兒子,二皇子卻彷彿有些不安,在慶豐帝懷裡扭來扭去,一個勁兒向皇後那邊撲去。
皇前麵色一沉,麗修容冷冷開口道:“太皇太後職位尊崇,做小輩的恭敬一些又何妨?至心儘孝還要計算存候的大禮行在哪麼?”
靜充儀麵色慘白如紙,帶著蕉萃有力的孱羸,閃現出一個彷彿極其怠倦的笑容,接過參茶欠一欠身道:“謝娘娘體貼。”
忻貴儀目中閃過一絲憤怒之意,曼聲道:“論聖心,宮中高低誰能與昭儀比擬?那纔是聖民氣尖子上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