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手一揮,將葫蘆拋了出去。
有白得的肥肉,誰不欣喜?
對每個活人來講,是既陌生又會熟諳的處所。
泥路狹小,曲折延長,潮濕處已被黑草吞噬,彷彿已經好久冇有人走過了。
夾著冰霜,殘虐這條路,自萬古始,從未停過。
紅髮獠牙哼了一聲,怨聲連連:“十之八九還得分給牛頭、馬麵,真正落到我手裡才氣剩下幾個銅板?那裡比得了白鬼使,夜夜有酒喝,頓頓吃肥雞。”
陌生是因為你冇去過,熟諳是因為你畢竟會去。
牛頭攜白無常駕風而至,與那墨客共同圍坐。看看墨客,白無常歎問:“你不戴馬麵,也是嫌悶?”
一聲冷哼:“陽間、陽間,你們都管了,莫非豐都城是你鬼使家開的?”
雙手做枕,閉上雙眼,白無常逐客:“醉了,走不動了,我先喘會。”
除了這些,另有風。
門上有釘,將白袍劃做襤褸,手裡的葫蘆也摔了出去。
注:
執杖的鬼役睡了一地,枷鎖、鐵勾也到處散落。
“肥差?我賣頭賣臉能掙幾分銀兩?”
牛頭抱來乾柴,紅黃的火焰漸漸搖擺起來。
拔開摺子塞,晃了晃,悄悄吹氣,燃起陽火。
聲音宏亮,如同喪鐘。白無常仰身躺在台階上,大口喘著氣,不睬。
“不過……”白無常抽出羽扇,護住胸膛,輕笑:“二位兄長真的那麼有掌控能贏我嗎?”
白靴被血水滲入,染得班駁。
搖擺羽扇,驅走環繞的黑霧。
他醉了,但還是提起葫蘆往嘴裡倒酒。
牛頭、馬麵的形象本來傳自佛教,牛頭為獄卒,馬麵為羅刹。這兩個形象後被玄門所用,這纔在我國官方傳播開來,遍及說法是牛頭使鋼叉,馬麵使鐵槍,專抓小鬼,屬森羅殿前司刑官。好占小便宜,同時又有點善心。
一葉白羽扇斜插在他的後頸處,白袍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
收起笑意,兩人齊看向白無常,語聲漸冷:“你我兄弟三人,向來相互不分,你從陽間帶返來的物事,也冇少分我兄弟好處,明天不管如何,我們兄弟也要聽到你親口罵他幾句,以證你心。”
長歎一口氣,白無常起家退步:“我懂了,二位兄長不敢與那位小爺脫手,是怕打不贏他,以是本日要拿我撒氣。我與那位小爺同為鬼使,就算我捱了二位兄長的揍,也頂多算個代職受過。好明目,當真是個好明目。”
說話間,門司剝開了油紙,看著熟狗腿,對勁的自語:“牛頭、馬麵司刑官,長年裡都是你們吃我花紅,冇想到本日我也能截胡你們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