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善用兵者，比方率然。率然者，常山之蛇也。擊其首則尾至，擊其尾則首至，擊此中則首尾俱至。敢問：“兵可使如率然乎？”曰：“可。”夫吳人與越人相惡也，當其同舟而濟，遇風，其相救也如擺佈手。是故方馬埋輪，未足恃也；齊勇若一，政之道也；剛柔皆得，地之理也。故善用兵者，聯袂若使一人，不得已也。
孫子曰：用兵之法，有散地，有輕地，有爭地，有交地，有衢地，有重地，有圮地，有圍地，有死地。諸侯自戰其地，為散地；入人之地而不深者，為輕地；我得則利，彼得亦利者，為爭地；我能夠往，彼能夠來者，為交地；諸侯之地三屬，先至而得天下之眾者，為衢地；入人之地深，背城邑多者，為重地；行山林、險阻、沮澤，凡難行之道者，為圮地；所由入者隘，所從歸者迂，彼寡能夠擊吾之眾者，為圍地；疾戰則存，不疾戰則亡者，為死地。
敢問：“敵眾整而將來，待之如何？”曰：“先奪其所愛，則聽矣。”兵之情主速，乘人之不及，由不虞之道，攻其所不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