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倆把丁漢白當氛圍,紀慎語扶師父回屋,繞過影壁時轉頭看丁漢白一眼。比起丁延壽,他更怕丁漢白,畢竟丁漢白敢和親爹拍桌子叫板。
紀慎語甚麼都懂了,老頭是成心收他為徒。他原覺得紀芳許歸天了,他這點技術遲早荒廢,卻冇想到冥冥當中安排了朱紫給他。
梁鶴乘笑眯眯的,一派慈愛:“就這兩間屋,你觀光觀光?”
梁鶴乘說:“絕症要死人,我孤寡無依的,治甚麼病,長命百歲有甚麼意義?”他始終捂著肺部,腫瘤就長在裡頭,“我收過門徒,學不成七分就耐不住貪婪,偷我的東西,壞我的名聲。我遇見你,你心善,還懂門道,我就想看看我們有冇有緣分。”
“哎!”梁鶴乘在內裡應,嗓門不小卻非中氣實足,反而像極力吼出,吼完累得腳步踏實。屋門開了,梁鶴乘立在當間,了局雨罷了,他已經披上了薄棉襖。
時效一個早晨,但很有效。
紀慎語雙腿灌鉛,挪一步能糾結半分鐘,恐怕抬腿碰翻甚麼。好不輕易走到裡間門口,他悄悄翻開簾子,頓時倒吸一口酸氣。
丁漢白問:“我是不是還得借你錢?”
紀慎語從床上彈起,骨碌到窗邊說:“還是個酷愛音樂的賊。”
丁漢白回味著:“我怕你吃了發胖,胖了不好找小姨夫。”他整天在薑采薇容忍的邊沿盤桓,偶爾踩線也能哄返來,“如何樣了,他看著表情好了嗎?”
梁鶴乘冇抵擋,聽之任之,翹起二郎腿閉目養神。紀慎語裡外清算完累得夠嗆,靠著門框陪梁鶴乘聽雨。半晌,他問:“師父,你不想體味我一下?”
梁鶴乘說:“來日方長,著甚麼急。”
終究熬到回小院,紀慎語在前麵走,丁漢白跟著,進入拱門後一腳踢翻繁華竹,那動靜把對方嚇得一顫抖。丁漢白問:“乾甚麼負苦衷了?”
“本來的,既是師父,也是生父。”紀慎語說,“不過……我跟你坦白吧,實在我首要學的不是這個,是玉石雕鏤。”
梁鶴乘打起精力:“那你的本領承自哪個師父?”
梁鶴乘問:“你現在的師父是誰?”
梁鶴乘嘴角帶笑:“這些,都是我做的。”
紀慎語心急地往手上套:“彷彿有點大。”何止有點,一垂手就能掉下來。
紀慎語不擅扯謊,但會轉移話題:“我前幾天夢見回揚州了,夢裡有我爸,另有你。我爸怪我不惦記他,忽地不見了,找都找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