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心中盪漾,忖想:“她數次三番救我,不吝叛族逃亡,不吝形神俱滅……這等情深義重的女子,蚩尤豈能負她?她是人也罷,是妖也罷,蚩尤此後必然至心以待,毫不相棄!”
這島上極少來客,因此世人對這殉情流浪的愛侶都極是熱忱。那老丘兒一家更是好客,竭儘地主之誼。麵對這些樸素島民,蚩尤俄然想起疇前在蜃樓城的歡愉光陰來,心中難過,更加下定決計,儘快規複經脈,尋覓拓拔野,策劃蜃樓城複城大業。
蚩尤見她驚駭,肩頭竟在微微顫抖,心生顧恤,笨拙地拍了拍她的肩頭,道:“說不定那妖龍並非來找我們的……”
俄然聞聲屋外一片喧鬨,人聲鼎沸,有人哭喊道:“薑長老死啦!被那怪龍吃到肚裡去啦!”
蚩尤心下凜然,元神封於物,物滅則神滅,不能超脫逃出。封印神通最為可駭之處,使在於此。大荒獸身罪人,若死前不得解印,必然形神俱滅;倘若五百年內不得解印,則其族群永不能答覆人身。
過了半晌,晏紫蘇又自躺下,展轉翻側了一會兒,又坐起家來。如此反覆,足有6、七回。瞧她神采不定,顫抖不斷,似是想到甚麼可駭之事,難以安寧安靜。
蚩尤心跳加快,驀地嚴峻起來,嘎聲笑道:“你可彆拿假的蒙我。”
她伏在他的胸膛上,抽泣慟哭。滾燙的淚水炙烤著他的皮膚,耳旁聽著她哽咽的呢喃,蚩尤亦真亦幻,一陣含混。心中悲喜不定,緩緩伸開手臂將她緊緊抱住。他抱得那麼緊,彷彿要將她勒入臂彎,彷彿要與她併爲一體。
晏紫蘇軟軟地躺在他的懷中,低聲道:“白癡,對不住。今曰我也不知是如何鬼迷心竅啦!想到那妖龍、老祖和真神,就驚駭得緊,以是……以是……”
兄妹二人便以此得了兩男兩女。既有後代,兄長恐怕與其妹曰夜相處,終究會忍不住作出禽獸之舉,是以便帶上兩個男孩乘舟去了相隔十餘海裡的島嶼,與其妹其女不相來往。而後兄妹各自建國,號女兒國、丈夫國,女兒國中儘是女子,丈夫國裡皆是男兒。兄妹立下國訓,兩國百姓長生永久不結婚配交媾。丈夫國臣民如欲得子,便將本身*封入冰雪石瓶,做上標記,由專門的“姓使”以輕舟送往女兒國北岸石洞,然後由守侯彼處的女兒國臣民將石瓶送往成年女子家中。十月以後,若得女嬰,則留在女兒國由其母扶養,若得男嬰,則還是放在北岸石洞中,等待丈夫國姓使支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