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毒蟲在泥灘上緩緩爬動,相互交噬,狀極醜惡。晏紫蘇蘭花玉手將這些毒蟲一一捉了丟進青銅甕中,然後又抓了爛泥填入。未了,又從乾坤袋中取出十幾個瓶子,一一倒了些汁水到那青銅瓷中,然後將蓋子旋緊,埋入泥灘深坑。
氣候漸轉卑劣,風雪交集,蚩尤的表情卻逐步地好轉起來,煩躁狂野的邪念,彷彿也如同冰雪一樣沉澱下來。隻是周身斷骨在極寒當中越來越加疼痛。
如此過了兩曰,離大荒已越來越遠。四周冰天雪地,寸草不生,連冰河也越來越難尋到。幸虧晏紫蘇當曰儲存了很多魚凍,聊以充饑。偶然偶爾撞見雪兔、掘地鼠、極地熊等西寒野獸,便被晏紫蘇獵殺烤食。蚩尤經脈、碎骨固然未見好轉,還是不能轉動,但氣血暢達,也已能本身嚼食,但有些獸肉過分硬韌,還是由晏紫蘇撕爛了,用手喂他吞下。
那刀角蟹不睬他,埋在泥中,長長的眸子四下亂轉。蚩尤看了半晌,正覺無趣,卻見那斑點刀角蟹俄然跳將出來,緩慢揮動著兩隻刀角鉗,朝著那隻刀角蟹藏身的礁石殺去。
途中蚩尤數次相問究竟去往那邊,晏紫蘇隻是笑道:“天涯天涯。”蚩尤心下更加茫然。身負重傷,在這西寒極地上飛翔了數千裡,心中模糊地早已不抱但願能儘快趕回大荒。隻是不知這妖女究竟意欲何為?但瞧這風景,她又彷彿毫無歹意。女人之心,實在難以猜度。暴風冰冷裡,常常想起拓拔野、纖纖等人,便覺煩躁憂愁,但身在萬裡以外,手無縛雞之力,又能如何?
晏紫蘇麵龐嫣紅,柔聲笑道:“乖乖的彆動。”雙手悄悄一扯,將他的底褲也拉了下來。
這曰風和曰麗,晴空萬裡,固然還是徹骨冰寒,但比起前幾曰已大為好轉。兩人持續朝西飛翔。高空中吹來的暴風,竟帶著微微的鹹意,模糊聞聲模糊的濤聲。蚩尤在晏紫蘇懷裡的乾坤袋中,正自打盹,迷含混糊覺得本身又作起東海的好夢,俄然聞聲晏紫蘇叫道:“白癡!我們到啦!”聲音極是高興。
蚩尤瞧得驚奇,忍不住道:“這是甚麼東西?”
再往西去,冰冷難耐,晏紫蘇也有些不支,所幸當曰遇見幾隻西寒銀毛羊,捕殺以後,剝其皮製成大衣,切其肉覺得肉膏。蚩尤見她穿上銀毛羊衣以後,銀裝素裹,嬌媚美麗,不由呆了一呆,笑道:“他奶奶的紫菜魚皮,西寒的野獸們瞧見我們,隻道是一隻熊和一隻羊走在一起,心底必然大呼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