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速之客[第4頁/共12頁]

林葉翻飛,月光閃動,瞬息間將那人的臉容照得雪亮。黑髮混亂,神采慘白,雙眼血紅板滯,嘴角豁了一個大口,暴露森森白牙與鮮紅色的齒齦,與蚩尤迥然兩異,倒像是一具殭屍。手中那青銅長刀彎曲折曲,雙麵皆刃,銅鏽班駁,凹線縱橫,交叉如木葉紋理,恰是木族第一神器苗刀。

拓拔野心道:“白帝真元衰弱,隻怕不能耐久,一旦被笛聲完整壓過,情勢便傷害之極。”正欲拔笛互助,又聽蕭聲清雅,寥落雋永,如汨汨清泉,朗朗明月,令人神智一清,濁念竟消,鮮明是那首“天璿靈韻曲”。

群魔亂舞,十裡鬼哭,絢光氣浪沖天交叉,世人驚呼慘叫不斷於耳。半晌前歌舞昇平的人間瑤池竟變作妖怖鬼域。

拓拔野驚奇不定,飄然落在三丈以外,斷劍隔空輕挑,將他翻轉了數回;念力探掃,他氣味、心跳儘止,殊無靈念反應,確已斃命。

拓拔野驚道:“娘!”倉猝將她抱住。

峽穀中霹雷震響,雪霧滿盈,過了好久方纔漸轉沉寂。水潭受那餘震所擾,波紋不斷,波光搖擺。潭邊巨石上,拓拔野凝神為龍神評脈輸氣,皺眉不語。

拓拔野淺笑承諾,吻了吻她的耳朵,低聲道:“好姐姐,等救出科大俠,我就讓他做我們的主婚人。當時你可不能再耍賴不與我洞房了。”那兩隻太陽烏倉猝跳到一旁,扭頭“嗷嗷”亂叫,似是在羞臊他普通。

拓拔野與雨師妾對望一眼,齊齊忖想:“定是他殺死阿斐!”頃刻間心底湧起激烈的獵奇,都想一睹廬山臉孔。

在這蒼茫寥寂的崑崙月夜,六合間彷彿隻剩下他們兩人了,宿世、當代、蟠桃會、五族群雄、動亂的大荒……統統都變得那麼虛無縹緲,就像山崖間隨風彌散的夜霧,彷彿觸手可及,但真正抓著的卻隻要一掌潮濕與冰冷。

雨師妾聽到“太子妃”三字頓時大羞,耳根脖頸都滾燙起來,騎虎難下,隻好盈盈施禮道:“雨師國龍女拜見龍神陛下。”

那奧秘人敵我難辨,修為深不成測,極是傷害;而龍神重傷,雨師妾真氣未複,他照顧二女一同追循奧秘人多有不便,難以庇護她們安然。

龍神眉梢輕揚,低聲格格笑道:“拓拔磁石,這又是哪根海底針呢?”

正自憤恨,北風鼓勵,簷鈴高文,忽聽夜空中傳來一聲淡淡的骨笛,漂渺恍忽,陰寒詭異。

六人越飛越快,搶先那人哈哈笑道:“好熱烈的蟠桃會!我們這些孤魂野鬼也來湊湊趣吧!”聲音沙啞詭異,在群山之間轟然迥蕩,說不出的刺耳刺耳。話語方落,骨笛突轉高越獰厲,森寒淒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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