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兩人畢竟是胸懷廣漠之人,與那些睚眥必報的販子小人不成同日而語,聞言以後雖覺難堪,但卻也有一種知己可貴之感油但是生。因為像孔明、崔州劃一一乾年青文士,既有滿腹經綸,豈有不想學為所用的事理?隻不過世事紛繁,天下間兵器四起,在如許的情勢之下,固然也有雄才大略之輩混跡此中,但大多數卻也是那種畫地為牢、自閉稱王之徒,這些人隻曉得閉關自守或者是驕奢淫逸,鮮有王霸之才,更無容人之雅量,孔明等人固然自承淡泊,實在那也隻是冬眠林下,以待機會罷了。但正所謂曲高和寡,那些山間村夫隻是將他們看作是一些讀過書有點學問或者是有點酸氣的同類罷了,又有誰會真正體味他們的內心天下?
這山間的酒坊並不像外界的那些酒樓一樣老是人聲鼎沸,紛揚落雪下,一陣陣清脆的落子聲不緊不慢地傳出門外,彷彿這酒坊中的客人的表情就和這喧鬨的山林一樣,與世無爭,平靜有為,無關乎名利,無關乎紛爭。這清脆的落子聲彷彿也是在向世人宣示一種處世態度,世事如棋,操棋者胸中丘壑安閒,早已洞若觀火,成竹在胸。
年青人悄悄地站在門前,彷彿是有些癡迷地聆聽著酒坊中的棋盤落子聲,久久不動。就在這時,彷彿內裡的弈棋者也感遭到了甚麼,悠悠的落子聲俄然間停頓下來,一個充滿磁性的男人聲音隨之響起:“雪落無痕各處銀,美女吹簫度丹唇。但使春來風吹月,蕭史冊龍入閨門!”
年青人走太小橋,轉過一處狹小的彎道,呈現在路旁一座茅草酒坊跟前。
三人相讓著在桌前坐下,孔明著酒保拂去棋盤,然後要來幾盤平淡野味、一壺清茶、一壺濁酒,而黃英則隻是將身上的蓑衣除下交到酒保手中,頭上的鬥笠卻一向不肯摘下。酒坊中光芒暗淡,更加使得他的麵孔恍惚不清,有些奧秘,也有些高深莫測。
那崔廣元和諸葛孔明驚詫對視,心中更是迷惑不已,以這兩人的奪目,竟然也一時候難以真正鑒定對方的身份。
傲嘯山林,卻也高處不堪寒。
孔明與崔州平對視一眼,這纔開口說道:“黃兄請了!孔明一貫隱居於山野,躬耕與壟畝之間,與世隔斷、與世無爭,自問並非蠅營狗苟之輩,清淨安閒,超然物外,為何黃兄方纔卻發此言?倒要就教!”
諸葛孔明與崔州平二人聽得啼笑皆非,崔州平斜眼睨了孔明一眼,麵露調侃。那諸葛孔明自來機靈過人,應對迅疾,但是就在剛纔看到那年青人嘴角含笑的一刹時,竟是不由得怦然心動,冇出處地心如鹿撞,一張俊臉上也飛起了一抹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