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雲肩要及笄後的女子,方可披用。蓋因其雖標緻,但女兒家身子幼小時,並不能撐得起來,何況雲肩本為女子出門作客上香時節,遮塵罩衣所用,平常在家亦用不到它。而雲肩用料華貴,繡式煩瑣針法較多,一個手快的繡娘冇有半年工夫都做不出一方來。便是貞秀成心要皋牢貞玉,也纔敢繡一副普淺顯通的柳葉春意紋雲肩。而繡坊中一方雲肩動輒十數兩銀子,於平凡人家來講,都夠一年嚼用,那邊會去買它來戴。
想到這裡,蘇氏攬過貞怡道:“好孩子,你若喜好,明日我們就去繡莊裡逛一逛,替你買上兩方來換著戴,如何?”
貞書也在炕沿上坐了,見沈氏麵前一個大本子,上麵錄著些千秋壽禮該籌辦的詳細事項,但是字卻不是女子能寫出的筆跡。
她天然是想叫貞媛在那些王府貴眷們之前露露臉,存個好影響,不定能替她打問到一門好婚事。
鐘氏拍了拍她手道:“好孩子,你姑母要那小寺人當眾宣讀她的旨意,便是怕我拿到手劄後不按她的意義行事,用心懲辦二房。昔年二皇子在宮中身染怪病,太醫束手無策,你二叔父在一本西域傳來的書中找到救治之藥方,但是那藥遠在西域,他一人孤身前去尋了藥來,才治好了二皇子。你姑母常念他那點恩典,我若悖她情意行事,怕要叫她悲傷。至於二房那幾個,等這千秋過完,一併打發還去也就完了,先忍得幾日吧。”
貞書忍不住勸道:“母親,我們來時本就花光了銀錢,現在剩一些,總還要作去時的車馬留宿用度。”
貞玉跟上來進了內屋悄聲道:“祖母,您聽任了她們這一次,今後隻怕她們蹬鼻子上臉。”
貞書亦圍在床前道:“母親,徽縣天寬地廣,渭河水沏沏,四野好風景,比之這局狹的都城好了不知多少倍。您是慣常不愛出門,若你……”
蘇氏揩幾個女兒訕訕請了安,就見鐘氏對那呂媽媽道:“人既都來全了,就把榮妃的旨意念給她們聽,也叫她們都心折口服。”
沈氏看貞書翻完了冊子才道:“我們府中的丫頭婆子們,現在能頂事的更加少了。還要從外間雇些打長工的丫頭們來籌措些粗活累活,隻是她們人丁混亂又愛偷奸耍滑,不好管顧。再者,外間號召泊車上馬跑腿辦事的小廝也要十幾號人,而我們府中現在家生的小子們不過五六個,也是遠遠不敷。這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