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心一襲青衫,挽著素紗披帛翩但是入,頭微微茂發五一頷便坐向桌後,背脊挺直,連眼尾也未曾往阿霧撇來,想來是極看不起這位門生的。
初十那日阿霧早早就起了床,破天荒隻在鏡子跟前坐了一刻鐘便起家了。阿霧倉促去了上房見崔氏,卻見她還是平常打扮,一襲半舊煙霞紫褙子並白地繡墨蘭挑線裙,頭髮簡樸梳了個髻,斜插一枚玉簪,固然崔氏風味猶存,可這般隨便打扮實在不像出門的衣裳。
教琴的夫子傳聞是前任樂坊司的教習,姓穀名玉。
阿霧點點頭。
偏白素心以榮五為異,早早就講到了《孟子》,也不管其彆人可否跟長進度。
一時勢畢,阿霧隨了崔氏回院子,榮五走在她前麵道:“六mm,你病了這麼些日子,落了很多功課,我將這些日子先生講的列了票據給你,你歸去先看看,有不懂的,再來問我和四姐姐。”
三人這才收了訝異。末端,穀玉看著阿霧還是點點頭,固然前麵慌亂出錯,但起調還是不錯的,比榮五還強上少量。
下午另有書畫課並女紅課,安排得滿滿鐺鐺,阿霧直歎才女公然是不好做的,想當初她那會兒因著身子不好,才藝都是看她興趣,想學是錦上添花,不學那是她身份貴重。現在卻有些趕鴨子上架。
不管榮瑾的態度如何,阿霧是極歡暢的,想著總算能走出安國公府的二門了,指不定還能趕上宿世的熟人及老友。
阿霧肅立不語,嘴角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顯得既不因人忽視而寥落,也不因她人的熱烈而妒忌。
至於阿霧,榮瑾隻瞥了她一眼,內心可惜她那身好皮郛如何就落在了三房。唯有兩個孩子偷偷摸摸地打量阿霧,嘀咕著“她長得真都雅”之語。
阿霧想她了。
那些夫人看阿霧的目光就彷彿在看將來的姨娘普通,不過是宗室勳戚的玩物。如許的目光當初的榮勿憂看不懂,但崔氏多活了那麼些年卻看得極明白。
國公府女人們的書院設在園子裡的毓秀閣,坐館的是白素心。此女也是怪傑,打小有才名,更是發憤畢生不嫁,不肯向臭男人們低頭湊趣,提及來也算是國公府的遠親。
大抵有才者皆傲然。穀玉膚色如玉,麵龐娟秀,風味嫣然,瞧那傲得恰到好處的下巴,氣度比起白素心還要勝上三分。
彆說女兒家這個年紀,便是男孩子也不過纔讀《大學》,最多《論語》罷了。四書裡《孟子》猶在《論語》以後,以阿霧這等開蒙不久的孩子來講,學論語已是吃力,何倫《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