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瑅接過酒盞,遞至所牽的黑犬鼻下,任其聞嗅。黑犬嗅過以後,敏捷朝眾渾家奔去,遊走於世人之間檢視辨味,俄然縱身一撲,將一名渾家撲倒。那渾家一聲尖叫,顛仆之時襆頭回聲而落,藏於襆頭中的蓮花玉巵隨之滾出,現形於眾目睽睽之下。
秦司膳命鳳仙與郝錦言都脫下鞋,讓黑犬再嗅,得出的結論仍然是踩踏望果的是鳳仙脫下那雙。
鳳仙轉朝郝錦言,不動聲色地問道:“如何,郝女史也在鞋中縫入了香末?”
餘下四盞酒皆配珍羞好菜,食材上乘,烹製工序龐大,如五珍膾、羊半體、鵝肫掌湯齏、七寶頭羹之類,中間又雜以點心插食及勸酒果子多少,鳳仙與眾渾家來回馳驅,非常辛苦,直到最後一盞酒的菜肴備好,鳳仙才稍有喘氣之機,前去東圊換衣。
兩雙鞋均是尚食渾家同一款式的雲頭履,表麵與色彩均無不同,連大小都一樣。秦司膳讓幾位典膳、掌膳看,她們也無一人能辨出哪一雙是誰的。
太子淺笑道:“這個慾望,倒不難達成。”遂叮嚀秦司膳,讓尚食渾家們再籌辦幾盞碧筒杯盛酒,奉與閣中諸臣。
鳳仙遂道:“那我代你端碧筒杯入閣?”
鳳仙平日與她同在一組做事,見狀問她可否有不便之處,雲鶯歌踟躇道:“我……冇見過那麼多朱紫,現在但覺手足發顫,擔憂奉酒盞入閣會出忽略。”
到了東圊,鳳仙見常日教誨本身的女史郝錦言已在此中。這日女官們皆似男人普通頭戴襆頭,身著窄袖圓領衫袍,腰繫紅鞓帶,足穿雲頭履。郝女史現在脫了雲頭履,正愁眉苦臉地揉著足踝,見鳳仙出去,含著歉意笑笑,道:“我這雙鞋之前洗了曬乾存在櫃子裡,好久冇穿,竟變硬了,這大半日穿戴,感受緊了很多,磨得我腳疼。”
郝錦言回想與鳳仙換鞋時,確切曾聞到一縷沉檀香氣,又見秦司膳將鞋交給禁衛,即將拆開,焦心之下大聲呼道:“這個彆例是我教給淩鳳仙的,以是她曉得我在鞋中灑了沉檀香末。”
聞喜宴罷,太子與諸大臣、進士連續分開。待最後一名赴宴者出了貢院大門,殷瑅即命令封閉統統院門,秦司膳讓尚食渾家們聚於庭中,也未幾言,直接從太子的酒注子裡倒出少量酒,交給殷瑅。
鳳仙一時語塞。當時東圊中隻要她們二人,並無人證。最後隻得搖了點頭。
郝錦言頓時揚聲否定:“一派胡言!我一貫好潔,尚食局大家皆知,如何能夠與彆人換鞋!清楚是你踩踏了太子的望果,現在罪過敗露,便想栽贓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