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澈這一回非常必定地點頭:“當然是真的。”他手指畫中女子,“你看看這姿勢,淩波微步,羅襪生塵,不是洛神是誰?”
倒是阿澈瞪眼著蒖蒖,將要斥責,但一個“你”字甫出口即被林泓喝止,然後命阿澈將花瓶送入庫房,另選一個汝窯花瓶過來。
見蒖蒖還在對著畫像愣怔,他以手肘碰了碰她:“你也去拜拜吧,請洛神保佑你不那麼笨,早日學得一手好廚藝。”
她赧然向林泓道歉,林泓安撫地朝她淺笑,又取一枝,邊彎折邊申明:“雙手握住,枝條離腹部一拳間隔,先漸漸彎,感受一下枝條的柔韌度,再挑選合適的力度。彎折時行動要潔淨利落,折枝收回的聲音務必清脆,但須弱如嬰兒咳嗽,若鋒利刺耳,那就是折斷了。”
回到書房,蒖蒖盯著那些本身底子冇存眷過的枝條,還在驚奇這如何能用於供奉洛神姐姐,林泓卻已拈起一根直楞楞的徒長枝,雙手握住花枝靠近本身腹部,擺佈拇指指尖悄悄相抵,略一著力,隻聽那花枝收回一聲輕微的脆響,蒖蒖一驚,尚未反應過來,林泓雙手所握位置持續挪動,“哢哢”脆響持續響了幾聲,當他手鬆開時,可見花枝已被折出曼妙的弧度,並且表皮幾近未損,花枝姿勢彷彿天生。
“另有題目麼?”林泓問。
今後每天向洛神姐姐拜一拜,複述一下一樣的慾望也成了蒖蒖的風俗,也更主動地幫林泓清理書房。她見林泓插花用的青銅四方瓶廣覆紅斑綠鏽,瓶內綠鏽更是幾近長滿,心想教員愛乾淨,花瓶鏽成如許必然是阿澈偷懶,冇好好洗濯,遂在林泓外出時本身取出花瓶,用醋幾次擦洗,將內部洗得相稱亮光,又伸刷子入瓶內,把瓶壁綠鏽去除,刷得乾清乾淨。
蒖蒖偶爾窺見,不免獵奇,暗裡向辛三娘探聽,林泓畫中女子是誰。辛三娘說:“哦,阿誰呀……是臨水夫人,送子娘娘。”
臨水夫人名為陳靖姑,是閩南一帶道家書奉的救濟難產婦女和送子注生之神。但這個答案很令蒖蒖不測:“林教員未曾婚配,為何會供饋送子娘娘?”
她冷靜諦視著林泓,看得如沐春陽,心中和暖,直到林泓發明她不自發間呈出的淺笑,目含疑問地與她相視,她才紅著小臉低下頭去。
蒖蒖有些迷惑:“教員不喜好我洗花瓶麼?”
“真的?”蒖蒖不太信賴。
林泓的情感在心中排山倒海般敏捷轉換,最後他看著蒖蒖那隱含等候的目光,壓下了將近湧出的嗬叱,不動聲色地應道:“不必洗了,這花瓶上千年來從未如此潔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