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水墨卻放下了琴,將那小黑瓶攥在手中,細細打量。
石誠點頭立在門外候著。
原也算得上晶瑩的瓶身上,一道小小的裂縫映著燭光分外較著。秦水墨卻不在乎,悄悄摩挲著那道裂紋,彷彿在摸一道柔嫩的傷痕。
“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她一個秦府的野種,憑甚麼和我張玉若共侍一夫!何況她還拿那香爐丟了你!”
石誠趕快定了定神,一整衣冠跟在阿言身掉隊了屋子。“石誠給夫人存候!”石誠衝端坐榻上的少女施了一禮,一邊說道:“王爺特命石誠將這活血化瘀的藥和夫人的一些隨身物事送來。”
申時許,猗蘭軒門口響起了悄悄的叩門聲。
“王妃?我是甚麼王妃?王爺不也是冇在我這――在我這――過夜嘛,有這麼當王妃的嗎?”張玉若眼神恨恨。
邢嬤嬤使個眼色,四周丫環便退了下去。
“呀――”阿言叫道:“這瓶子身上如何有道碎紋!”
石誠聽得這話,嘴角抽動幾下,終是未說出甚麼話。卻聽秦水墨說道:“茶也涼了,石大人請回吧!”
秦水墨眼中卻無任何顛簸,歎口氣道:“阿言,幫我梳洗一下。”
阿言忙去開門,來的竟是石誠。阿言趕緊施禮道:“石大人!”
“蜜斯――”邢嬤嬤拉過張玉若對著銅鏡,笑道:“王爺那不是結婚時身上有傷嘛。太醫說了王爺這傷啊傷了肺腑,皮膚也有灼傷,加上王爺常日也有宿疾,是需求療養幾個月的。蜜斯莫要焦急――”
石誠低頭再不言語。
秦水墨將小黑瓶收在懷中,不知為甚麼看到這小瓶子,秦水墨心中頓時歡暢了幾分。她衝阿談笑道:“如何會白捱了呢?王爺不是說,我們能夠出府去玩嗎?”
阿言在旁也是一驚,心說夫人莫不是真的傻了,上午不是才問過本身一樣的話。
猗蘭軒內,秦水墨將單縮絲製成玄色琴囊緩緩翻開,一張深碧色古樸深沉的琴便顯了出來,琴身沉寂如淵,紅色琴絃如淡淡浪花點在碧色海麵上。
石誠跟著阿言出了猗蘭軒,在門口立了一刻,方纔快步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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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言進了屋,瞧見秦水墨已經醒了,眼角彷彿有淚痕,心中一酸,不敢多看,低頭稟道:“石大人來了,說是奉王爺之命來看望夫人。”
不知為何,石誠懇中一慌,本想放了東西就走,卻又隻得坐下。目光一瞥之間,那少女彷彿比之前更加清減了,臉上胭脂也蓋不住的慘白神采,隻一雙眼睛卻亮的逼人。目睹少女目光掃來,石誠忙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