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苾道元濃眉一揚道:“我乃雲海國禁軍統帥,這接待國賓的城內防務本是我職責地點,和清河公又有甚麼乾係?”
總管摸不透這新上任一個月的禁軍統帥的脾氣,隻得陪著笑站在一旁不言語了。
一時世人魚貫而入,除了幾位宣稱“身材抱恙”在家的老臣,其他雲海城的達官朱紫幾近到齊了。世人擺佈傲視,唯獨不見清河公和國賓。世人在酒保接引下一一落座,卻見正當中豎起一圈屏風,屏風後模糊有人。場中走出清河公的家臣,那家臣高喝一句:“清河公率雲海國諸位大臣為國賓拂塵洗塵——”
一時又有小廝上來,佈下四道茶點和一壺酒。
那丫環卻笑道:“這手巾都是全新洗過,又隔著茶花用籠屜蒸了,文女人說了唯有如此才顯得出我們雲海國禮待國賓的殷勤!”
但契苾道元聽了方纔琴閣上傳來的一曲奇音,現在這曲子便感覺不能入耳。
契苾道元見樓閣灑掃潔淨,四周安插安妥,又四下裡側重查驗了收支通道是否暢達,樓中能夠藏匿人的埋冇之處,最後看了明火燈燭,四下裡丁寧一番,方纔鬆了口氣。
恰在此時,契苾道元聞聲樓外車馬之聲漸進,又有親兵出去私語幾句,忙整肅衣裝,出門驅逐。倒是清河公和高朋到了!
契苾道元冷峻的目光掃視全場隻見本日北雁南歸樓的大廳當中比昔日的安插又有分歧,當中是一塊五丈見方的空位,四周以木板鋪成門路,門路之上擺著案幾和坐墊,每隔三層案幾和坐位便加高一尺的台階,包管了即便在最遠處也可對場中之事一目瞭然。契苾道元心中暗數坐位竟有三百之多,不由悄悄驚奇,就是雲海城中權貴悉數到此也坐得下了。
契苾道元道:“文女人?可不就是這北雁南歸樓比來申明鵲起的花魁?聽聞傾國傾城,卻難見真容,想不到一個手巾都能做出如此文章,實在是奇女子啊!”
大堂總管拍一鼓掌掌,場中便出來一名女子,容顏美麗,欲說還休,伸手便展開了一家古琴。隻見她低眉輕挑,指尖便泛出一股古樸苦楚的意境。琴聲繞梁,如江邊晨霧帶著水汽劈麵而來,伴著林間鬆濤令人頓生寥寂之感。世人便說這首曲子是當年天下一琴師丹辰子所譜,曲名《風入鬆》,倒確切一派名家風采,讓人想起傳說中瀛洲仙山那海天一色,山川相依的澎湃氣象。
北雁南歸樓的大堂總管卻認得,倉猝上前號召道:“契苾大人,您來了?快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