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阿史那雲的話卻給了李恪彆的一個思路。
依常例而言,皇子欲奪嫡,首要的便是帝王恩寵和朝臣的支撐,故而但凡是有些野心的皇子,無一不是死皮賴臉地留在長安。
可如果李恪不在長安了呢?那他們天然無從對李恪動手,眾矢之的便就成了現在安坐東宮的李承乾,李恪便就避開了鋒芒。
自打頡利故去,李恪近幾日便再未見過阿史那雲的笑容,本日還是頭一回。
但李恪如果分開長安,好處天然是顯而易見的,那便是能抽身出來,免於成為眾矢之的,可壞處也不丟臉出。
李恪對阿史那雲問道:“你的意義是要我分開長安,暫避鋒芒?”
李恪笑道:“縱無楊柳,總也能折些旁的,表些交誼還是能夠的。”
不過阿史那雲也知李恪隻是口中一說,倒不至擔憂李恪是以輕敵,當初李恪對於一個康阿姆尚且環環相扣,步步為營,更何況是長孫無忌這等人。
阿史那雲想的倒是冇有李恪那麼多,她隻是純真地感覺長安城乃是險地,因而對李恪道:“當初你在突厥時,阿爹曾放你去陰山牧羊,你這才得以安然度過兩載,如果當初阿爹冇罰你牧羊,而是留你在汗庭,恐怕你都不知死了幾次了,眼下長安的局勢與當時不恰是類似嗎?”
李恪如果不做長安城中最高的那棵樹,大風又如何能傷地了他。
阿史那雲道:“突厥汗位相爭,尚且公開裡爾虞我詐,拚地你死我活,更何況是大唐。”
現在天子諸子儘皆幼年,而李世民合法丁壯,李世民起碼另有十多年的皇位可坐,李恪這個時候留在長安於奪位之利又能有多大。
所失所得,倒也不是李恪一時候能夠決定的。
阿史那雲聽了李恪的話,不由又笑了出來。
李恪見阿史那雲似麵有憂色,安然道:“無妨,擺佈不過是些跳梁小醜,尚還動不得我,倒是你,此回漠南,有何籌算?”
但阿史那雲便分歧,阿史那雲是女子,也是李世民的義女,由阿史那雲去陰山,一來是送頡利骨灰歸鄉,二來能夠定襄公主之名為他安撫漠南民氣,在頡利新亡的環境下穩住突厥各部。
頡利亡故後的第五日,長安城東,春明門外。
李恪聞言,道:“凡我長安後輩,哪有送人隻送到春明門的,且待我送你過了灞水,折上一支楊柳相贈,那纔算是劃一。”
李恪乃皇子,被放逐至陰山牧羊當然是一種熱誠,但現在想來,這反倒救了李恪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