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丫環都能想到的事，老夫人更是早有預感了。她望著堂下恭恭敬敬站著的兒子，就不由悄悄歎了一口氣。這聲感喟被送進了顧老爺耳裡，他就帶了幾分不安之色道：“兒子也曉得這件事讓母親難做了……”
“何止是難做！你就冇有想過，五丫頭一搬出來，你媳婦的臉要往哪擱？”老夫人想起孫氏，就皺了皺眉。“明顯上頭另有一個嫡母，卻把庶女放在我名下養著……固然你媳婦這小我頗多可議之處，卻也冇有如許明著扇巴掌的事理。”
這話觸及到了一些老夫人的把柄，許媽媽就緊緊地閉上了嘴。
顧成卉此時正跪在一方青磚石地上，瞪著麵前顧家祖宗們的靈位。這間小香堂裡冇有點暖爐，膝蓋下的墊子也不知用了多少年，棉花都壓得薄了，寒涼之意透過墊子伸展上來，讓她不由打了一個寒噤。腰、肩膀、膝蓋骨無一不冷無一不疼――老夫人冇有人派人來看著她，可她也不敢放鬆下來，隻好咬牙挺著。也不知疇昔了多久，一陣腳步聲在門邊漸大了，隨後暴露一張丫環的臉，彷彿是叫甚麼牽馬的，笑著對她說：“五女人，您隨我來。老夫人要您疇昔見呢。”
她一向感覺本身不屬於這個處所，她也不奇怪這個與她格格不入的天下，但是從冇想過，如果有朝一日被人發明瞭本相她會如何樣。被當作孤魂野鬼？還是瘋顛癡傻？她光是想一想能夠的遭受，額頭上就見了點汗。
如果不是她一向冇有放棄我的文，能夠我冇有現在這麼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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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杯蓋嗆啷一聲，被重重地扣在杯沿上，老夫人揉了揉額角，打斷了顧老爺：“好了不必說了――我明白了。不過就是你這些年都稀裡胡塗地不管不問，現在又想找補返來，好不落人話柄！”她衝著顧老爺就舉高了聲音。“不管是當年的李姨娘，還是現在的五丫頭，提及來都得問一問你的好媳婦！若不是你縱著她，李姨娘如何會死，五丫頭又如何會生那一場大病？現在看李家出了舉人，你就想兩端做人，把五丫頭推給我，連嫡庶也不顧了――”到底想到顧老爺也是個庶子，說多了未免臉上欠都雅，就生生地止住了話頭。
顧老爺聽了，麵上垂垂浮起一些龐大的神采來。“――五丫頭現在長得是越來越像她姨娘了。我每次見到她，都要想起雲羅來。我當年鬼迷了心竅，讓雲羅死得那樣不明不白，現在她的女兒還是這類處境，傳出去――始終對我不好。母親大抵還不曉得，雲羅的孃家弟弟現在也是舉人了，固然現在不在都城……”說了半天，最後才暴露了本身的顧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