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她厲色訓得低下頭去的,不是細辛還會是誰?細辛嚇得忙半躬了身子道:“實在也不是甚麼要緊之物……混亂不整地,彆惹了太太的眼……”
按說一個庶女身邊的丫環,裝容整不整的,那裡用得著孫氏這個當家太太操心?更何況還要管事大媽媽去搜一個小丫頭的袖子……是以樂媽媽這行動一出,就惹來了好幾道不明就裡的目光。老夫人看著這陣仗,心下已是模糊有了明悟――怕是這孫氏,又在藉機找五丫頭的事兒呢!
因為樂媽媽平時老是一臉沮喪模樣,是以此時從麵上也看不出來甚麼。用手捏了捏,她又自香囊裡取出了一條帕子,忙翻開了帕子舉起來,湊下落日還餘下的暗淡陽光,眯著眼細心打量起來。孫氏眼神好使,才大抵掃了一眼,就歎了口氣――又是撲了一個空!不管是那香囊還是那帕子,都是較著的女子款式,更何況昔日還經常見顧成卉拿出來用的……想到這兒,她瞥了老夫人一眼。
此時母女二人正並肩往正明居的方向行去,孫氏聽了不由一驚,不過幾息之間,就想明白了全部事情,嘴角掛起了一絲諷刺的嘲笑:“不錯,拿了哥哥的東西,天然要靠mm來交還!罷了,歸正我早也想過,以那丫頭的狐滑來講,藏個東西又如何會這麼明目張膽……”
賞花宴整整持續了兩個時候,當酒飲已畢,賓主儘歡時,已是時近傍晚。老夫人、孫氏帶了四個女人,將來客們俱都送至了垂花門外,見門外馬車已都按序備好,這才與世人一一話彆。待送走了十多位太太夫人並女人蜜斯,彆說老夫人了,就是合法丁壯的孫氏,都暴露模糊的疲態來。
老夫人淡淡地轉開了臉道:“行了。我累了,冇時候陪你混鬨。你也不必再送,隻讓五丫頭隨行也是一樣。”
老夫人不置可否地唔了一聲,隻揉了揉額角。孫氏卻還冇有叮囑完,叫過顧成卉來道:“隻要你住在母親院子裡,一會兒你少不得要替我儘一儘孝,好好替母親捶一捶肩,疏鬆疏鬆筋骨。可記著了?”
婆母的話再不好聽,孫氏也得強嚥了,仍舊笑容穩定地恭聲道:“本日煩勞母親了,媳婦慚愧之至。”說罷,躬身向老夫人行了一禮。老夫人嗯了一聲作為迴應,身邊丫環忙上來扶了,又叫了顧成卉、細辛主仆二人跟著,一行人便往壽安堂去了。
這個動機在內心一浮起來,老夫人的麵色就冷了下來,接著把胳膊從孫氏手裡抽了出來。孫氏兩手一空,頓時有點兒不尷不尬,但她卻仍舊彷彿個無事人普通,雙眼緊盯著樂媽媽剛從袖袋裡退出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