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不置可否地唔了一聲，隻揉了揉額角。孫氏卻還冇有叮囑完，叫過顧成卉來道：“隻要你住在母親院子裡，一會兒你少不得要替我儘一儘孝，好好替母親捶一捶肩，疏鬆疏鬆筋骨。可記著了？”
孫氏那裡會聽她說這些，向樂媽媽使了一個眼色，樂媽媽會心，兩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細辛那隻鼓囊囊的袖子，就伸手出來掏。
孫氏點點頭，目光在她身後一掃，俄然緊緊皺眉道：“你的丫環是如何回事，宴客之日，竟是這麼一副亂七八糟的打扮！袖子裡甚麼東西，鼓得如許丟臉，給我拿出來！”這句話一說，引得包含老夫人在內的世人都順著孫氏的目光望了疇昔，顧七嘴角邊上的酒窩更是模糊約約地凹了下去。
因為樂媽媽平時老是一臉沮喪模樣，是以此時從麵上也看不出來甚麼。用手捏了捏，她又自香囊裡取出了一條帕子，忙翻開了帕子舉起來，湊下落日還餘下的暗淡陽光，眯著眼細心打量起來。孫氏眼神好使，才大抵掃了一眼，就歎了口氣――又是撲了一個空！不管是那香囊還是那帕子，都是較著的女子款式，更何況昔日還經常見顧成卉拿出來用的……想到這兒，她瞥了老夫人一眼。
按說一個庶女身邊的丫環，裝容整不整的，那裡用得著孫氏這個當家太太操心？更何況還要管事大媽媽去搜一個小丫頭的袖子……是以樂媽媽這行動一出，就惹來了好幾道不明就裡的目光。老夫人看著這陣仗，心下已是模糊有了明悟――怕是這孫氏，又在藉機找五丫頭的事兒呢！
一個“又”字，就讓孫氏白了白臉。她隨即笑著應道：“母親曲解我了，不過是看這丫環裝束不整，想到方纔叫那麼些人都看了去，有些不快罷了……”
孫氏對她的超越涓滴不覺得意，持續說道：“或許是那許家公子不慎掉了，也或許是二人暗裡見過麵。我就感覺那甚麼青色枝條的香囊聽著耳熟，敢情是我在他扇子上見過……嗯，也好，我還就怕她乾清乾淨呢。”說罷浮起了一個和順至極的笑容來。
婆母的話再不好聽，孫氏也得強嚥了，仍舊笑容穩定地恭聲道：“本日煩勞母親了，媳婦慚愧之至。”說罷，躬身向老夫人行了一禮。老夫人嗯了一聲作為迴應，身邊丫環忙上來扶了，又叫了顧成卉、細辛主仆二人跟著，一行人便往壽安堂去了。
公然老夫人把樂媽媽阿誰陣仗全看在了眼裡，現在那裡還不明白，語帶諷刺地對孫氏笑道：“你又想在五丫頭這兒找甚麼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