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年關,各家各戶都要買年貨,街道上繁華非常,店鋪中人來人往。我掉頭轉了幾次馬車,未能勝利,便叮囑雲虛子:“道長,你坐在這裡看著車子,我把剩下的買齊就返來。”
以是,那天雲虛子、林玉、梁仁等一眾單身汪前來上陽穀看望我時,師父衝動得直搓手,兩眼都要冒出光來,腆著老臉喜滋滋地問:“諸位如此體貼小徒,老夫心中甚慰。常言道,情傷還需情來醫,諸位既然故意,那麼心動不如行動,現在虧蝕大措置,不要彩禮倒賠嫁奩,不知諸位俠士可有誰中意?”
平生第一次見雲虛子狼狽,被一群“後代輩”抄起棍子繞著上陽穀攆了三四圈,揍了個鼻青臉腫。可見當爹毫不是件輕易事,何況要當這麼多人的爹。
師孃從人群前麵擠過來,啐了一口:“本身看走眼怪你本身,在這裡喊天叫地給誰看!老臉都不要了?”
“蒔蘿,你又偷懶,日頭要起來了還不去澆菜。”師父披著衣裳從內屋踱出來,橫我一眼訓道。
小二一眼瞧見,乍地從櫃檯後跳出來,忙勸止:“唉喲女人,這匹布是位大客定下的,一會兒就要來拿,你若不買,可彆亂摸。”
舊事襲上心頭,我禁不住想,如果這綢緞裁裁縫裳,穿在他身上必然很都雅。藍色是他的偏好,細瓷紋慎重中又有蕭灑,也很合他的性子。掌心按下,撫上光滑的布匹,一寸寸摩挲而過。
我扶額:“……”八師姐甚麼時候能不說成語,纔是天下承平。
師孃嘲笑:“你甚麼樣還不都是你教的?她叫你師父是一天兩天嗎?她可呆在你身邊十年!子不教父之過,徒不西席之過,這事究查起來就是怪你!”
眾師兄師姐:“……”
踮起腳尖,瞥見斜對街有家布莊,便橫穿過街道,自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擠疇昔。師孃為師父裁新衣,料少了,尚缺半個袖子,因而讓我照著花色布料扯數尺一樣的帶歸去。
師父有點搞不清我們幾人的乾係,又轉去看雲虛子。
“是雞蛋裡挑骨頭!沫雪,咱能說對一次嗎?你家骨頭裡能挑出雞蛋來?”二師兄聽不入耳,一臉嫌棄地改正。
林城主淡定地品著茶:“我是她哥。”天然也不可。
如同被踩到尾巴的貓,二師兄蹭地跳起來:“哎呀,我明天的書還冇抄。”語畢,一溜煙兒跑了個冇影。
“好了,大朝晨吵甚麼?該乾甚麼乾甚麼去。”師父不耐煩,攏著衣裳又漸漸踱回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