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燕旻在宮中再下聖旨,再次宣佈禪讓一事,但睿王仍然推讓不受,並在第二日一早,帶著家眷分開了翼城。
“不過數月就再醮了,那女子可真是厚顏無恥。”喧嘩熱烈的人群裡,一身男人打扮的薑八對安閒道:“依我說,如許無情無義的女子,底子不值得你為她難過。”
她說著俄然想起甚麼,兩手在胸前合什,口中喃喃道:“求佛祖保佑我兒,這回定要順順利利,莫再出不測,若得佛祖拂照,妾身願減壽十年……”
一拜六合,二拜高堂,伉儷對拜……燕詡看著麵前蓋著紅綢的女子,有種難以言表的情懷溢滿心間,自本日起,他是她的夫君,她則是他的妻,他們的餘生通過這一拜,已緊緊聯絡在一起,他此時才真正體味到何為“伉儷”。
那兩侍女應道:“世子存候心,王妃並無不適,隻是有些累了,又掛念著世子,命奴婢來找世子,說是睡前想見見世子。”
“餓嗎?我讓人送些點心過來,前頭不知還要折騰多久,你累了就先安息。”燕詡不敢擔擱太久,撫著她的臉親了一口,在她耳邊低聲道:“等我返來再替你揉揉脖子。”
。”
安閒雙眸通紅,自牙縫中擠出話來,“那又如何?就算舍了我這條命,我也要殺了他們!”
薑八見他神采極丟臉,也怕惹他活力,冷哼一聲後臨時閉了嘴。
顏奴曉得貳心機,他不過是對葉萱不斷念,不信賴她真的這般無情,非要親眼看個究竟罷了。他嘴巴雖說不在乎,乃至恨著阿誰女人,可若非愛得太深,那裡來的恨?顏奴冒死按住安閒,硬是將他拉走了。
燕詡頓時雙眼一澀,忙道:“母親,這大喜的日子,您胡說甚麼呢?孩兒這回定不會再讓母親擔憂的,您放心,我們都會好好的。”
燕詡牽著葉萱,謹慎引著她邁過火盆,一步步走進正廳。她看不見腳下的路,隻溫馨地走在他身側,她的手那樣纖細,那樣柔嫩,緊緊握著本身,彷彿將她的餘生都拜托在他手裡。
遵循朔方的風俗,新娘子結婚當日必須由花橋子抬進男家,燕詡不得不照辦,但為慎重起見,他隻讓抬橋子的人悄悄從睿王府後門解纜,繞一圈後再停在睿王府正門。
朔安在晉國北部,氣候酷熱,冬短夏長,雖已玄月,還是豔陽高照,暑氣蒸人。上一世回朔安的路上並不承平,很多江湖門派和各國皇室都派了人在路上伏擊,想擄走異血人。這一回燕詡早早命人清除路上停滯,故這一起果然如他所說,一起順利,隻七日便到了朔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