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詡的身子微微一僵,卻冇有回身,也冇有應她,將甲冑解下搭在椸枷上,又緩緩去鬆兩手護腕,涓滴冇有理睬她的意義。
他的心微微一痛,不由軟了些,可還是餘氣未消。當日得知她被擄,他悔青了腸子,何如身在火線,一軍之帥,他雖焦急卻不能親身救援,每日殫精竭慮地批示戰事之餘,還要擔驚受怕,恐怕雲衛傳回不好的動靜。她天然不會曉得,每當鷂鷹飛返來,他需求多大的勇氣纔敢翻開那小小的羊皮卷。
他直勾勾盯著她,她已梳洗過,本來那身臟兮兮的衣服換成素綠的薄裙,還未乾透的長髮半束半披垂在肩上,離得近,他能聞到她髮梢上淡淡的皂香。出征後較著尖了的下巴顛末這半個月的煎熬更顯肥胖,臉瘦了,眸子倒比之前更大更亮。眸中此時噙滿了淚,隻消一眨眼便潰不成軍,她卻倔強地咬著唇,硬是不讓那眼淚落下。
他一貫啞忍,鮮少有情感外露的時候,如許較著的起火極是少見,葉萱不由一怔,曉得他在活力,卻不知他為何活力,試著握住他的手,“瑾雲,產生甚麼事了?”
她麵露擔憂,還要再說,他已拍拍她的手,起家道:“放心,我不會難堪他。”
燕詡正背對著她,站在椸枷前解身上甲冑。生離死彆以後,是無儘的馳念,她輕喊了一聲,“瑾雲……”
他說過,保住性命比甚麼都首要,她當然記得,低著頭小聲道:“天然記得,我這不是好好的。”
她微微一怔,拉著他的袖子道:“瑾雲,陛下這回受了很多苦,身上還病著,你……你彆難堪他。”
她本有滿腔的話和思念想和他訴說,冇想到一出師便遭到禮遇,他孤寂的背影似蘊著某種情感,讓她有些不知所措,惴惴上前一步,又喊了一聲:“瑾雲……”
他怒極反笑,“分憂?我一次又一次將你從彆人手裡搶返來,是為了讓你如許替我分憂的?當日闖望月關前我跟你說的話,你都忘了嗎?”
她怕魏人真的對燕旻倒黴,又怕燕詡腹背受敵做出甚麼過激的事來,這才挺而走險。她絮絮說著,將連日統統的委曲和思念十足倒了出來。
他還是意難平,卻不肯看她淚如雨下的不幸樣,因而甩開她的手,背過身去。她上前一步,從背後緊緊摟住他的腰,將臉埋進他矗立的肩背,哭著道:“瑾雲,對不起,是我不好,你彆活力,我想你,我真的好想你……那會每日在魏營,無時無刻不在想你,可魏人隻給你旬日時候,我是真的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