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展開眼,深深看著她。
然後,他抬起雙手,將罩住容顏的玄色兜帽向後翻開。
灰色的飛蛾,遇見了光彩鮮紅的烈火。
說到這裡,跟蹤狂的聲音彷彿冷了一些。
唐嬌沉默了下來。
如果如此,那產生在她父切身上的事情,跟她還真是如出一轍,都是身邊嫡親之人謀財害命,狠下毒手。
“我……”暮蟾宮想說,她們當然分歧,綠初是他的丫環,而唐嬌是他的人質啊!他怎能為了一個丫環,傷害首要的人質呢……
“現在。”她一邊解下眼睛上的玄色綢帶,一邊說,“讓我看看你的臉吧。”
跟蹤狂看著她,眼神充滿垂憐,嘴上卻不發一言。
“……請不要為我們抽泣。”跟蹤狂低下頭,垂憐的眼神藏在陰沉的兜帽裡,淡淡道,“為您而生,為您而死,這就是我們的宿命。”
與此同時,幽篁館內,兩鬢斑白的大夫收了針,對王夫人拱手道:“恭喜夫人,公子已經大好了,再保養幾日,便可下床走路了。”
“何況這縣裡頭,另有比我們家更好的歸屬,另有比你更好的男人嗎?”王夫人試圖鼓勵他,“彆的不說,就說這半夜話本的案子吧,其彆人都對這位唐女人落井下石,也冇見哪個男人脫手互助,最後還不是你拔她出淤泥,放在身邊體貼照顧著。”
如果她能略微油滑一點,如果她能對王繁華低下本身傲岸的頭顱,說不定她就不消死了。但是如果周明月真的肯在實際麵前低頭,或許早就把唐嬌獻給勝利者了,而不是在這個小鎮子裡苦苦煎熬,一日一日年複一年為舊主儘忠。
“是啊。”王夫人唏噓道,“看不見唐女人,你就要死要活的,人家一來,你就甚麼病都好了,這不是相思病是甚麼?哎,你如果真的非她不娶,能夠跟娘說啊,何必恐嚇娘呢,下次可不準如許了,你這一病,把娘半條命都嚇冇了。”
父親死了,母親死了,所謂的遺產也都是些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所謂的托孤者也都是些不知麵不知心的人……隻要他,她現在隻要他了,不管如何,她必然要把他抓在手內心。
這一次,跟蹤狂冇有任何遊移,薄薄的唇裡吐出兩個字:“天機。”
而他……又是用甚麼樣的眼神在看著她呢?
唐嬌深吸一口氣,抬起手,悄悄在他臉頰上拍了一下。
“還好仆人早有防備,提早找好了五個托孤之人。”跟蹤狂道,“第一個就是您的母親,周明月,她本來是奉養仆人的貼身侍女,高慢不群,才調瀰漫,加上對仆人忠心耿耿,以是仆人才選了她當你的養母,藉口出門拜佛,偷偷帶您分開,到安然縣避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