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內侍目光冷酷地掃視了宮門的幾個族長一眼,毫不粉飾臉上的挖苦,心道:真是一幫蠻子!說來就來,還不攜拜帖,真覺得他們督主是誰想見就能見的嗎?!
荔枝吃多了輕易上火,端木緋吃了三個荔枝,就點到為止,接過碧蟬遞來的濕巾,擦了擦手指,然後又接過綠蘿遞來的茶盅,飲了兩口茶,去了去嘴裡的餘味。
這段光陰,端木緋也查過崇明帝時的一些舊賬與花名冊,現在宮人們的數量比崇明帝時多了三成,可就算是如此,這支出也不該這麼多的!
赫陀耶用心在“那位”上減輕音量,其他族長們的神情頓時變得很奧妙,他們都曉得赫陀耶說的人是自主為王的蘇娜。
“傳聞了。”拓哈拉唇角一勾,粗暴的臉龐上暴露幾分輕視,“她這幾個月藉著那甚麼大盛皇子的名頭,到處鼓吹大盛新君得位不正,也不曉得在想些甚麼,也難怪昭世邏惱了。”
因而,這一行人又上了馬,一起策馬又去了城南的風月樓。
荔枝殼又薄又脆,殼下的果肉如凝脂般,冰鎮今後,又甜又涼又爽口,吃在嘴裡像含著蜜似的,通體鎮靜,餘味無窮。
冇錯,如果他們現在向岑隱低頭,隻會讓岑隱嚐到了長處,得寸進尺,那麼今後著懷州那裡另有他們的安身之地!
其他幾人也暴露幾分如有所思。
他們也不至於在這裡為一個宦官而頭疼。
提及蘇娜,他就毫無顧忌了,加油添醋地把赫陀耶等人對蘇娜的點評都說了,最後道:“督主,依部屬之見,這些懷人底子就是牆頭草!”
岑隱下頭一個戔戔的內侍都敢給他們甩神采了!
剩下的這三本都是本年的賬冊,記錄的天然是慕炎即位後宮廷的支出賬目。
“好笑!她有這本領,乾嗎不重新奪回大越城,何必縮在舜樺城裡!現在光占著三城,既不進也不退,倒是享用起三夫四侍來了!好笑,真真好笑!”
端木緋看了一個月的賬,各處的花消已經如數家珍,也早就得出了一個顯而易見的結論:內廷司中飽私囊!
“不說這些絕望的事了,大師喝酒,明天不醉不歸!”拓哈拉高舉酒杯,敬了其彆人一杯。
這進貢的荔枝天然是荔枝中的極品。
“便是當年新帝拿下大越城時,那也是主動召見了吾等的!”另一個族長也是忿忿道,眉宇深鎖。
一個方臉的錦衣衛照實把赫陀耶等人說的話一一轉述給了岑隱,他一邊說,還一邊謹慎翼翼地看著岑隱的神采,額頭盜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