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老三跟在小伍背麵,從樹叢灌木中,貓著腰往前溜。
在前後幾十年的秋社日裡,這是數得進前三的熱烈事兒。
小伍低低應了聲,如同一隻田鼠般,緩慢的鑽出去,又很快返來,和董老三俯耳稟報:“賴子說,請三爺放心。”
太子站在門口,看焦急步出去的江延世,江延世神采有點兒陰,太子的神采也不如何好。
江陰軍馮福海被人大張旗鼓告了這事,不過兩三天,就飛鴿傳書遞進了都城,送到了江延世麵前。
江延世眉頭皺起,半晌又舒開,各地駐軍,隻怕江陰軍還算是相稱不錯的,不過,這話冇法說。
“你去一趟杭州,看看憲司衙門,另有府衙,利安,張成。”馮福海聲音極低,透著冷意。
“阿誰莫壯是陳慶小時候的鄰居,哪能想到……莫壯跟陳家平時並不靠近,來往極少,實在冇想到。將軍,現在再說這個……”黃參讚舌頭有點兒打結,“也冇甚麼用了,得從速想想該如何應對,說是看著莫壯抱了一大包東西,還喊著物證人證俱全。”
“嗯。”馮福海嗯了一聲,站起來,垂著頭來回踱了一會兒,站住,“這不是運道不好,這是有人要算計我們江陰軍。”馮福海目工夫沉。
“當年經手的人,”黃參讚頓了頓,“凡是有一絲靠不住的,都冇了,就連我,也隻曉得個大抵,人證這一條,憑他如何也變不出,這必然是亂喊的,不必理睬,物證……”
“他能有甚麼物證?有甚麼人證?人都死光了!”馮福海緊繃著臉,神采好象好了些。
江延世擰起了眉頭,“都城也有,他這話甚麼意義?莫壯所告之事呢?有還是冇有?他冇叫冤枉?”
“馮福海用軍中的鷂鷹遞了封信給我。”太子表示江延世坐,“說是有人處心積慮算計了他,算計他的人,除了兩浙路,隻怕都城也有。”
“滅甚麼口?”黃參讚的話冇說完,就被馮福海不耐煩的打斷了,“這話混帳,我甚麼時候做過如許的事?看看憲司衙門和府衙是不是要合槽了,如果隻要謝餘城,他謝餘城在杭州空中上不是一年兩年了,這份膽量心計,他都差點兒。”
江延世對著藐小的一張紙條上密密麻麻的稟報,看了一遍,又細心看了一遍,沉著臉,緊攥著的拳頭猛的砸在長案上,捏著紙條走到門口,又一個急回身返來,命人端了焚紙盆過來,將紙條丟進火中,看著紙條眨眼化作一截灰燼,又消逝不見了,纔回身出門,帶人上馬,直奔宮中去尋太子。